于是我站到史英标的房间门口声色俱厉地练习独门狮子吼:“不喝就给我捏起鼻子灌进去!”
不知道是因为我吆喝的很有威严还是怎地,一会就来报告说都喝光了。
白天跟着少玄站了一整天,这下又折腾了半夜,自顾不暇还要照顾病号,我这是自找的。
头脑一阵晕眩,我呻吟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摸着渐渐发热的脑袋想:我已经尽量避免跟史英标正面接触了,希望不会被他传染。
但是这个世道就是这么不尽如人意,你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第二天,史英标神奇地能下地了,而我,神奇地卧床了。
只感觉浑身滚烫,眼睛发红,看人都会出现虚幻的双影。
隐隐约约听到史英标十分自责:“是我对不起营首。”
我慷慨又大方地骂他:“早干什么来着,把我弄倒了你才站起来。”
史英标默默无语。
于是昨晚上取来的那些药,没有给史英标煮上,统统都给了我。
而在我卧病期间,飞扬营派人去皇上那边告假,我忽然十分想知道少玄知道我病了是个什么态度,于是特也把那个负责告假的中尉叫来,挣扎着问:“皇上听你说了,是怎么回的啊?”
他一板一眼地说:“皇上没说什么,只说让营首好好养病。”
我呻吟一声,感觉头更疼了,再问:“那么他是什么表情呢?”
那声音仍旧说:“属下不敢直视龙颜。”
我恨的差点跳起来打他,可惜手脚无力。
幸亏旁边有机灵的史英标,他善解人意地拉了一把那中尉。
于是我如愿以偿听到那一板一眼的声音背书一样儿地说:“当时皇上面露痛心之色,沉默大概五分钟,然后惋惜地叹了三声,最后还让营首你养好身体,不用担心其他。”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露出释然的微笑,苟延残喘地说:“本营首的夙愿已了,可以……瞑目了……”头倒在枕头上,闭上眼睛,如果不是怕毁损形象,还会吐出舌头助兴。
一大堆人扑上来嚎啕:“营首我们舍不得你!”
我虚火上升,就在这时,门口有人轻轻地叫了一声:“咦啊,这么热闹,这是在干什么?”
顿时我耳畔响起了一片嘈杂声:
“侯爷好!”
“见过侯爷!”
“回侯爷,营首病了!”
侯爷……是锦乡侯吗?
我意识模糊地想:不过这帮人真聒噪,都不知道要给病人一个安稳的环境。
那人似乎微微答应了几声,慢慢地走上前来,望了我一眼,才问:“吃药了吗?”
我努力辨别这声音属于何人,是否是锦乡侯的声,耳畔传来七嘴八舌的回答:“吃了一些,吐了一些。”
我忽然毛骨悚然,想到昨天自己粗暴地喊“不喝就灌”的样子,心想:如果是锦乡侯的话……想必也会用这一招来对付我。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声音说:“嗯,再去煮一些来,我亲自喂营首吃,还有,病人需要静养,你们都先出去吧。”
我吐了一口气……好像……这个是,是楚真。
不过奇怪,几天不见,他好像沉稳了很多?
等人渐渐退出去,镇远候坐到我的床边,先伸出手,摸上我的额。
“真的很烫呢,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他喃喃地低语了一句,忽然伸出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