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震华看到这个恕字,本以为贺中寒的意思是饶恕自己的女儿,可谁知,却斗不过这块老姜。
“苏老弟说的很对,那贺某就问问老弟,如果一个人没有学会宽恕别人,怎会得到别人的饶恕?”
苏震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总觉得贺中寒话里有话。
“贺老兄,惮说无妨。”
贺中寒叹了口气,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一生以德服人,从未见过如此心胸狭隘的女人,他想知道眼前的这位父亲究竟教会了这个女人什么?
当听到林羽汇报在医院看到的一切时,本来想宽恕的贺中寒,迟疑了。
“苏老弟,你可知道,你的女儿不仅让一位无辜的社员关入仓库三天两夜,还把罪名嫁祸给其他社员,不仅如此,她居然还懂得勾结他人对这位社员私下实施鞭刑,只为了屈打成招,这还不够,事后因为害怕被查出真相,还把她推下楼。如果苏老弟不相信,待会在场目击一切的武科教官和社员马上就来,他们可以作证。”
“若不是因为这位社员命大,你的女儿就犯了杀人罪了,可现在,她却因为伤得过重,整个人都变得神色恍惚,再不复从前!”
苏震华错愕地表情,贺中寒看在眼里。
在贺中寒的记忆中,苏震华为人正直,骁勇善战,打了一辈子仗,却无法想象,他竟然教育出这么一个女儿。
“苏老弟,我不明白,你的女儿为什么会因为出言不逊被打了一个耳光就要置人于死地,难道她不懂的,何为宽恕?何为饶恕?何为一笑而过吗?”
苏震华捏紧拳头,听着贺中寒的训示,他知道会在这里丢掉自己的面子,可是没想到却连一个父亲的尊严也丢掉了。
其实,他明白,他的女儿虽然骄纵蛮横,但不会真的心肠狭隘到因这点小事而对他人做出这种事,他还记得,初次带女儿来蓝衣社时,女儿望见那位武科男教官时的眼神,他也明白,蓝衣社,不缺美貌的女人,可是,女儿的做法,确实过分了。
“那…贺老兄要如何处置?”
“你应该明白,蓝衣社要花多少精力,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精英。而现在却因你女儿,害这位社员从前在蓝衣社学到的一切,全都付诸东流。”
“你也明白,蓝衣社那些教官的脾气,打骂是家常便饭了,我只是害怕她又会为了一些小事,伤害社里任何一员,加上社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伤害社员者,死。”
苏震华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拿出手帕擦拭着,他放低一切姿态,苏云曼再怎么不对,也是她的亲生女儿。
就在此时,龙霆和小艾敲门而进。
“苏老弟,这就是受害的社员之一,顾小艾。”
苏震华看了一眼那个恕字,再看了一眼小艾,捏紧拳头,一个转身竟然跪在了小艾的面前。
面对这个看似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小艾被吓到了,这可是要折寿的。
她立马也向他下跪,紧张说道:“您…您这是干嘛?小艾担当不起!”
小艾边说边扶起了苏震华。
“请顾姑娘原谅云曼,宽恕云曼。”
小艾震惊了,同时震惊的还有龙霆,他们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个久经沙场的男人,竟然会为了女儿,向一个小丫头下跪求得原谅,那么,苏云曼的骄纵任性与不可一世,也就从这个男人身上寻到了很好的解释。
原本小艾是绝对不会放过苏云曼,不是为她自己,是为了如今的我。
苏震华见她这样子,又要作势跪下,小艾也真心被这位父亲的父爱折服了,她也不想再折寿了,只能对贺中寒说:“书记,请…请您从宽…定夺。”
虽然她和龙霆一样,内心很不情愿,可现在的情形,不得不说出这句违心的话。
贺中寒也点了点头,把苏云曼的档案扔在地上说道:“蓝衣社容不下这尊大佛,苏老弟接下来就看你了。”
“苏震华在此谢过!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说着,苏震华又一次跪下,对着贺中寒,重重地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不一会练成把苏云曼带到书记办公室,苏云曼见到父亲,并未觉得是救星来临,而是感到了一阵害怕,连父亲都来了,看来她闯的祸的确够大了。
“爸……”
苏云曼的声音有些颤抖。
看着许久未见的女儿,苏震华此刻没有一丝欢心,冷冰冰说道:“跟我回家。”
回家?苏云曼知道父亲口中的回家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去不复返,她再也没有机会来蓝衣社,也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龙霆。
苏震华一把拉住还在发呆中的女儿的手,欲将她拉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