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怕摔。
在长凳两侧,各有两个手持杖棍的魁梧寺人,正虎视眈眈的低着头,看向倒趴在长凳上的女官。
短暂的沉寂之后,王娡略显狐疑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殿门内。
远远看到殿门外的场景,尤其是看清那女官的面容,王娡当即脸色一黑;
阴恻恻眯起眼角,不着痕迹的瞟向远处,淡然坐在椅轿上的皇长子刘荣,王娡终还是低下头去。
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婴孩,正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王娡微微一笑,就此安下心来……
“开始吧~”
“大冷天儿的,难得有这好戏看,可千万别急着打死了……”
轻轻拍了拍怀里婴孩的侧背,正要上前,便闻刘荣慵懒的嗓音传到耳边,王娡当下便是一愣!
可终归是心虚,也不敢直接出声阻止,只不着痕迹的加快脚步,来到了刘荣身旁。
“大早上的,这是何人恼了皇长子?”
“便是有不长眼的冲撞了皇长子,也不该在我这绮兰殿外……”
“——是绮兰殿的狗啊~”
话音未落,便见刘荣悠悠发出一声长叹,旋即稍侧过头,手握成拳撑在脸侧,对王娡微微一笑。
“都说人死要落叶归根,想来这犬、马之类,也是一样的道理?”
“绮兰殿的狗咬了人,若是让人打死在凤凰殿,怕是夫人听了,也要觉得面上无光?”
“万一再是什么稀罕种,日后夫人上门找我要交代……”
“岂非徒增不快?”
嘴上说着,刘荣目光直勾勾望向身侧,纵然已经生了四胎,却也依旧风韵犹存,甚至不见多少老态的王娡。
只那先前撑在脸侧的手,已满不在乎的轻轻抬起,又好似被抽离了筋骨般,软软落了下去……
啪!
“唔!”
啪!
“嗯!”
耳边传来规律的拍打声,以及那女官低沉的闷哼,刘荣目光仍不从王娡身上移开,只嘴上淡然道:“去,把嘴松了。”
“给大家伙儿听听,这绮兰殿养出来的稀罕种,能吠出个什么动静来。”
这话一出,王娡再也端不住那云淡风轻的姿态,面色也陡增一分恼怒!
尤其是不远处,开始响起女官那凄厉的惨叫声后,王娡面上假笑,便愈发趋于崩碎。
正要开口,却见刘荣含笑探出手,在两个弟弟搀扶下起身,旋即来到自己身前。
“这,便是小十吧?”
“刚出生便逢国丧,我这做哥哥的,都没还抱过呢……”
说着便探出手,作势要接过怀里的婴孩,顿时惹得王娡心中警铃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