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日子过的难得的平顺,李氏和顾老夫人不再找她的麻烦,婆子丫鬟们也不敢再克扣芷汀院的用度,因着出嫁在即,许多宴饮也都不必去。
顾瑾只安心的窝在自己的小院里做一做女红,闲时看看书,倒也乐得自在。
直到腊月十二这一天,这一日乃是嘉宁公主及笄之礼,皇后早早就邀了各府的命妇们进宫朝贺,更是请了宗室里德高望重的老安王妃做主宾,摆足了排场,足可见帝后对嘉宁公主的爱重。
顾瑾自然要同李氏一道入宫的,这也是她头一次进宫。穿过长长的宫道,环顾四下,尽是望不到尽头的朱墙黄瓦,檐牙高啄。
李氏难得进宫,贤妃早前求了皇后恩准,能得见家人一面,因而永定侯府的女眷一入宫就被引着去了贤妃的宜祥宫。
贤妃早早就收拾妥当,等在了主殿里,李氏领着顾瑾和顾珍被传召进去,按着礼数规规矩矩的走上前去下拜行礼。
“母亲快快请起,这里没有外人,自家人不必如此生分。”
贤妃连忙赐了坐,与李氏与顾珍寒暄了两句后便将目光定在了顾瑾身上,笑容滟滟道:“二妹妹如今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上回秋猎没机会与二妹妹说得上话,本宫可是遗憾了许久呢。”
顾瑾起身福了一礼,恭敬道:“原是该去拜见娘娘的,是臣女失了礼数,还请娘娘恕罪。”
“这有什么打紧的?自然是二妹妹的身子更重要。”贤妃很是热络的对着顾瑾招了招手:“二妹妹且上前来,叫我仔细看看你。”
顾瑾只得走上前去,被贤妃拉着手细细打量。
“当年你刚从边城回来不久,本宫便得了恩旨入宫伴驾,没能与你多些相处,只记得你那时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儿,个头还没有三妹妹高。谁成想,如今倒是出落成了咱们侯府最漂亮的姑娘。”
顾瑾隐隐觉得贤妃是在讨好自己。
凭她如今在宫中的位分,按说是不必如此的,原本来拜见前都做好了看她趾高气昂的准备,如今这样子,倒叫顾瑾有些不自在。
“娘娘谬赞了。”
顾瑾不经意般地抽回了手,举止间分毫不掩饰那份生疏。
贤妃也不在意,只笑道:“二妹妹如今也快要成亲了,那峪阳伯虽只是伯爵,官职不显,但却颇得陛下器重,假以时日必然也是朝堂上的肱骨,二妹妹往后也尽可享福了。”
“本宫在这宫里,消息难免闭塞,只偶然听闻,这亲事还是长公主殿下做的主?”
原来是冲着长公主来的。
“是臣女之幸,长公主殿下怜及臣女自幼失怙,这才开恩做主为臣女许配了人家。”
贤妃目光一亮,虽有心细问,却也知道顾瑾待她们生疏,想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道:“长公主殿下心慈,愿意照拂你几分,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但对咱们侯府来说却是莫大的恩情,二妹妹放心,本宫会想法子替妹妹还了这份恩的。”
顾瑾没有接话,贤妃拿自己做筏子别有所图,也要看长公主愿不愿意接招才是。
虽说接触不多,长公主对自己也一直很优待,但顾瑾可不觉得她是好糊弄的,贤妃若真敢凑上去,保不齐好处没得到,反而还会吃了瓜落。
贤妃没再强行拉着顾瑾说话,转头又与李氏聊了两句五皇子的课业,眼看着时辰就快到了,便带着三人往临安殿而去。
皇后有意借着这场宴会给中宫造势,排场自然不会小,盛京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基本上都到齐了。皇后也没像年节宫宴那般压着最后到场,而是早早来了大殿,应付着一众皇室宗亲。
贤妃进殿后先带着人拜见了皇后,行过礼后才想退下,皇后突然开口道:“贤妃身边跟着的,都是永定侯府的女眷吧?”
不少目光都聚在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