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妈妈……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姨娘哀叫一声,扑上前,一把拉住郁妈妈的衣襟,眼眶都红了,“我那么信任你,你……你为何要这么做?我……我身体如何,你是最清楚的,你……你为何……为何……”
说到后来,已经说不下去,顾姨娘手指颤抖地松了下来,满脸失望悲伤,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堪堪站住。
郁妈妈身子一颤,在来的路上,她就知道要成为弃子了,又是悲愤又是怨恨,但是为了家人,她不得不认。
这是护国公夫人的意思,也是顾姨娘的意思。
“姨娘……是老奴的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忍心看姨娘如此悲伤,那个时候大姑娘……才出事,老奴怕大姑娘……大姑娘……有什么,姨娘可怎么办?如果有了……有了孩子,姨娘一定会顾及身体的。”
郁妈妈抹起了眼泪。
这一刻生死就在一线间,脑海里反而清明了许多。
“姨娘,老奴担心您……担心您的身体,才让这个大夫骗您有了孩子……老奴也是好心。”郁妈妈哭道。
“你……你是为了我?”顾姨娘眼泪成串地落下来,哀声道,看着郁妈妈想伸出手,忽然想到什么,手蓦地落下,“那你说……为何……为何他会说我要害他?我……我为何要害他,我一个后院的姨娘,怎么有这本事要害他?”
“老奴不知道,老奴就做了这么一件欺骗姨娘的事情,老奴实在是担心姨娘的身体,至于他……老奴真的不知道……出事后,老奴一直跟在您身边,姨娘的身体经不住,一下子病了,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怎么有本事……怎么有本事对付李大夫。”
郁妈妈也哭,惶然不安。
顾姨娘扑过来,一把抱住郁妈妈,哭了起来,一时间公堂上一片哭声,郁妈妈和顾姨娘就像是一对苦命的主仆,哭得让人悲恸。
事情对顾姨娘有利了,护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抬起眼睛:“这事……也算不得是一个婆子的错,倒是……这郎中,为何会……认定是我妹妹要害你?”
“我……我只有和顾姨娘结仇……”
“你没有和我族妹结仇,只是她身边的婆子求你帮了个忙,之后又送了你一笔钱罢了。”护国公夫人冷声打断了李郎中的话。
“顾姨娘要害死我,我死了,这件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不知道她假孕的真相。”李郎中一口咬死顾姨娘。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顾姨娘哀声道,伸手轻捂了捂肚子,眼泪一串串地落下来,“我以为……我以为是真的怀了孩子。”
“姨娘是不知道的,都是老奴的错,老奴好心办了坏事,但老奴真的没有对李大夫动手,老奴,只是一个下人,哪来的本事能害人。”郁妈妈抹着眼泪,护着顾姨娘,忠心护主的模样。
“一定是……”李郎中不信。
堂上的惊堂木重重地一拍,刑部侍郎面沉似水:“你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顾姨娘要害你?”
“小的……小的没有!但是银票……”
“银票的事情,她们已经承认,的确是这个婆子给你的,但这也不能说明要害你的是她们。”
刑部侍郎再一次打断了李郎中的话。
李郎中逃出来之后就到衙门报了案,衙门里派了人跟着他去查了,那地方是一个院子,很小的一个地方,被租出去的,租住的是三个人,人多,院门一直是虚掩着的,出入方便,这是边角处放置着杂物的地方,平时基本上不会有人过来。
李郎中在这里一天一夜也没人发现,就是这个原因。
至于这三户租住的人也查了,没人发现杂物里关了一个人,更没想到李大夫会从里面逃出去。
一问三不知。
李大夫只说听到当时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但却不觉得和那里住着的男子像。
租户一个是年纪极大的老头子,耳朵有些背,有一个倒是年轻的,却不是什么健康的,据说小时候生了病就一直没好全。
还有一个,这几天人不在,去城外看他表哥了。
没有一个人和李郎中说得对得上。
“没有证据的话,此事到此为止。”刑部侍郎道。
“可是……可是一定是顾姨娘,一定是她。”李郎中不信,伸手指着顾姨娘,他是绝对不会相信顾姨娘什么也不知道。
“来人,把这个婆子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个婆子而起,如果不是她闹这么一出,现在也不会闹出这种事情。”刑部侍郎扔下了令签,不想再在这件事情多纠缠。
有衙役过来把郁妈妈拉下去,顾姨娘被护国公夫人带着往后。
李郎中再不甘心,也只能退下。
“左相大人,请吧!”五皇子站起身,往里行去,这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姜寻承沉着脸跟在五皇子的后面进去,护国公也站了起来。
“相爷!”顾姨娘怯生生地看着往里进去的姜寻承,抬眼间对上的是姜寻承淡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