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敏敏依然警惕地道:“你把计划告诉我,别想拿我当猴耍。”
简宏成不应,只是道:“这几天他们都有送简明集团的每周报告给你,看得懂吗?有没有疑问?有没有反对意见?”
简敏敏脸部僵着,道:“看了,还行。但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
简宏成道:“经历这么多事,你还看不出我为人?行,你慢慢看,假装信我。向宁家施压的事反正你正好出门散散心,有点事做,又不会犯错,也不会累着你。就这么定。宏图你不要跟去,你还是给我收敛着点儿,别吸引宁恕的眼光,你是我的软肋。知道吗?”
“到底要做什么?”简敏敏问。
简宏图道:“听我的,不会吃亏。律师再过几分钟到,我旁边看着,你安心。你上去换一下衣服。”
简敏敏还想反抗一下,但一看自己穿的是居家服,对两个弟弟倒也罢了,面对律师可不好,只得上楼去换。简宏成趁机追上一句:“今天下去就去宁家敲一下门。”
简敏敏哼了一声。简宏图等她声音去远了,请问:“她会去?”
简宏成哈哈一笑,“你看着,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她要是下午五点还没去,你来报告我。我今天都在简明集团。”
宁蕙儿这阵子做人一直惴惴不安。尤其儿子更忙碌,更没时间回家,她以前还能支着眼皮做个粥什么的等儿子半夜回家,她坐旁边说两句闲话。最近身体明显吃不消了,儿子还没回家她就不放心地睡了,等早上醒来,只够看儿子的身影飞一般地进出洗手间然后飞出门去,她都逮不到说话的时间。她又怕保释出来估计正恨着宁家的简敏敏找上门来,一直不敢出门,连平日里与邻居淡淡地寒暄几句的机会都没了,她闷得慌。
………
同样是闷在家里好几天差点儿闷出鸟来的简敏敏,即使死鸭子嘴硬,可终于获得简宏成允许可以出门练几下散手,她欢欣鼓舞得很,等律师一走,便召集过往狐朋狗友一起吃饭,辣辣地吃了一顿川菜,一行才开了两辆车,杀奔宁家。
宁蕙儿所在那种老小区安保不严,对行人进出或许还注目观察一下,对车辆进出基本上是放任不管。简敏敏一行全都戴着墨镜,轻车熟路,直奔宁家楼下,浩浩荡荡肆无忌惮地上了楼。简敏敏走在中间,但到了宁家门口,她大马金刀地站到门镜正对面,不怕宁蕙儿看见,唯恐宁蕙儿认不出。她冷笑一下,按手让大家噤声,便用手中遮阳伞柄敲响宁家的门。
宁蕙儿中饭后无聊地睡午觉,听到敲门声,刚想应一声,忽然想到最近非常时期,必须谨言慎行。她穿上拖鞋,轻轻地走去大门,几乎落地无声,轻功一流。对着门镜一瞧,门外被墨镜遮住半边脸的中年妇女她看着熟,虽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可一颗心已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似乎外面女子熟得令人心悸。
在外面的简敏敏见到从门镜透出的亮光一暗,便知有人在后面窥看,她当即很配合地将轻蔑地笑着,将墨镜摘了下来,一张脸正对着门镜,瞪眼慢慢靠近,直至一只眼睛几乎贴在门镜上。
那眼睛通过门镜放大,犹如鬼怪,仿佛可以穿透防盗门铁皮门板。已经认出这是简敏敏的宁蕙儿吓得连连倒退,又感觉似乎能被简敏敏的眼睛从门镜看见她的行踪,仿佛那眼睛就此能摄了魂魄。她强提着一口真气,如木偶一样挪到靠楼梯的墙边,紧紧贴着墙壁站住,不敢喘气,更别说吱声,惊恐得脑子一片空白。
下午时分,楼道寂静,外面男男女女的声音透过墙壁传进来。
“里面有人,刚才门镜暗了一下又亮了。”
“有人怎么不开门?”
“怕呗,杀人犯一家子做贼心虚。”
“里面不开门怎么办?”
“他们总不能一辈子不出来做缩头乌龟。”
“哈哈,要不往钥匙孔里灌点儿蜡,不敢出来索性别出来了。”
“这种门别看是铁皮,男人踢几脚就踢进去了,你们要不要让我试试。”
“呵呵,他们儿子现在上班,等他们儿子回来再一网打尽。楼道里这么闷热啊,我们楼下守着去。”
宁蕙儿在屋里吓得面无人色,死死捂住胸口,似乎是不让胸口的心跳声泄漏出来。她听着外面的人“嗵嗵”地踩着楼梯下去,那些人似乎脚底很是用力,传来的震动一直从楼梯延伸到墙壁,再延伸到宁蕙儿身上,震得宁蕙儿心跳加速,差点儿喘不过起来。
好不容易,那些声音远了,听不见了,宁蕙儿也一口真气泄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动弹不得,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她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坐着发会儿呆,可她不知道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整一个多小时里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等好不容易有了力气,宁蕙儿扶着一切能扶的东西,慢慢摸进卧室,从枕头下拿出手机来,软绵绵地靠在床头给儿子打电话。她仿佛盼救星一样地等着儿子将电话接起,宁蕙儿从来就爱听儿子的声音,这会儿儿子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时,更是充满了光和热,给她力量和温暖。可儿子“妈,你等等”之后便在电话那端不知跟谁说话,很急促,打算盘子一般。宁蕙儿只好耐心地等,才一会儿,她持着手机的手臂就仿佛吃不消那沉重,微微颤抖起来。不过既然已经接通了儿子,她的心稳了。
宁恕那边吩咐完事,立刻道:“妈,晚上我有应酬,不能回家吃饭。”
宁蕙儿攒足力气尽量平常地道:“嗯,知道你没时间。刚才简敏敏敲门,把我吓坏了。”
宁恕听得一惊,原本翻着鼠标的手停了下来,也不再一心两用看电脑,“简敏敏?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