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陨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他单手摸出手机——是周叙打过来的电话。
他话音顿了顿:“我接个电话,你用手按一下。”
周陨感觉周叙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十有八九跟鹿泠——鹿家有关系,他接听电话,对面周叙语速极快的:“阿陨,跟你说个事。”
周陨将手机换到另一边,无声看了鹿泠一眼,往旁边走了两步:“你说。”
“鹿家今天在福渡宫摆了好几十桌酒席,大张旗鼓的,整个路阳城说得出名字的世家,认识的不认识的估计都请到了,场面特别热闹。”周叙说:“结果宴席刚一开始,警局的人就进来了,鹿自鸣当场就被几个便衣带走了!”
周陨一怔:“为什么?”
“——我听爸妈说,好像是因为他名下的一个公司逃税数额巨大,被警局的人带走配合调查了。”
周陨思绪一凝,轻轻看了鹿泠一眼。
这个当口,怎么会这么巧……
恰好在这天,把鹿家搅了个鸡犬不宁。
“嗯,我知道了。”周陨应了一句。
周叙感觉他情绪好像不太对:“你那边是不是……”
“没什么,我先挂了,回家再说。”当着鹿泠的面,周陨不想多说什么。
周叙“哦”了一声。
周陨挂了电话,转过身——
鹿泠把冰袋放了下来,白玉似的脸颊上浮起明显的红痕。
周陨望着他,心脏好似沉进了水里,他轻声地问:“……是你吗?”
“如果你说的是鹿自鸣的事。”鹿泠嘴唇轻碰,“是我。”
可是鹿泠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鹿家公司就算逃税,明面上拿出来的也是真账本,警方手里的证据是从哪儿来的?
周陨喉结滚了一下,心情愈发沉重,但却没有继续问下去,“那个女人,像个疯子一样,不要在意她说的那些鬼话。”
他拿起冰袋,又贴到了鹿泠脸颊上,“今天不消肿的话,明天可能会更严重,有一点凉,先忍一下吧。”
鹿泠道:“她没有说错什么。”
周陨手上动作倏然一顿。
“我曾经,确实想看她死在我的眼前。”鹿泠扯了下唇角,有些遗憾地说:“只是没来得及罢了。”
周陨沉默地站在鹿泠的身前,慢慢垂下了手。
“周陨,我说过了。”鹿泠最近总是躲着周陨的视线,这时一双漆黑的眼睛却直直望着他,眼底好似有浓郁晦暗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