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丝光亮,亦无半分声息。
令狐冲又是一阵晕眩,凝神半晌,躺倒床上,寻思:“这
送饭的老者定是奉有严令,不得跟我交谈。我向他叫嚷也是
无用。”又想:“这牢房和任老前辈所居一模一样,看来梅庄
的地底筑有不少黑牢,不知囚禁着多少英雄好汉,我若能和
任老前辈通上消息,或者能和哪一个被囚于此的难友联络上
了,同心合力,或有脱困的机会。”当下伸手往墙壁上敲去。
墙壁上当当儿响,发出钢铁之声,回音既重且沉,显然
隔墙并非空房,而是实土。
走到另一边墙前,伸手在墙上敲了几下,传出来的亦是
极重实的声响,他仍不死心,坐回床上,伸手向身后敲去,声
音仍是如此。他摸着墙壁,细心将三面墙壁都敲遍了,除了
装有铁门的那面墙壁之外,似乎这间黑牢竟是孤零零的深埋
地底。这地底当然另有囚室,至少也有一间囚禁那姓任老者
的地牢,但既不知在甚么方位,亦不知和自己的牢房相距多
远。
他倚在壁上,将昏晕过去以前的情景,仔仔细细的想了
一遍,只记得那老者剑招越使越急,呼喝越来越响,陡然间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自己便晕了过去,至于如何为江南四
友所擒,如何被送入这牢房监禁,那便一无所知了。
心想:“这四个庄主面子上都是高人雅士,连日常遣兴的
也是琴棋书画,暗底里竟卑鄙龌龊,无恶不作。武林中这一
类小人甚多,原不足为奇。所奇的是,这四人于琴棋书画这
四门,确是喜爱出自真诚,要假装也假装不来。秃笔翁在墙
上书写那首《裴将军诗》,大笔淋漓,决非寻常武人所能。”又
想:“师父曾说:‘真正大奸大恶之徒,必是聪明才智之士。’
这话果然不错,江南四友所设下的奸计,委实令人难防难避。”
忽然间叫了一声:“啊哟!”情不自禁的站起,心中怦怦
乱跳:“向大哥却怎样了?不知是否也遭了他们毒手?”寻思:
“向大哥聪明机变,看来对这江南四友的为人早有所知,他纵
横江湖,身为魔教的光明右使,自不会轻易着他们的道儿。只
须他不为江南四友所困,定会设法救我。我纵然被囚在地底
之下百丈深处,以向大哥的本事,自有法子救我出去。”想到
此处,不由得大为宽心,嘻嘻一笑,自言自语:“令狐冲啊令
狐冲,你这人忒也胆小无用,适才竟然吓得大哭起来,要是
给人知道了,颜面往哪里搁去?”
心中一宽,慢慢站起,登时觉得又饿又渴,心想:“可惜
刚才大发脾气,将好好一碗饭和一罐水都打翻了。若不吃得
饱饱的,向大哥来救我出去之后,哪有力气来和这江南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