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也如他所料,弦之介并没有使出瞳术,而是甩出三枚车剑,然后抽出背上的忍刀躬身做出迎击的姿势。
车剑和华夏的流星镖类似,中空为圆,周边有数根尖刃,以指力,腕力,肘力,臂力,肩力腰力,腿力和脚力在瞬间连成为线后甩手而出,根据发力方式的变化,会产生出无数不同的飞行轨迹,不过弦之介的暗器手法显然没有达到这种程度,片山久安身为东瀛绝顶剑客,身法步法俨然已经触摸到了玄妙之境,只是微微侧头就躲开了两枚车剑,然后右脚向旁侧只移动了三寸,第三枚车剑擦着他的左肋旋转飞过,只将衣衫划出了一道口子。
片山久安疾冲的速度丝毫未减,只是他那三寸的位移,早就在蓄势待发的室贺豹马的意料之中,他从侧面一步踏出,抽刀就向片山久安斩去。
即便明月不禁止使用忍法,他也不会使用自己的晨明雷斩之术,虽然自己身为一个忍者,可是他对刀法的痴迷远远超出于忍法,他做为弦之介的贴身护卫已经十余年之久,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连眼神交流都不需要了。
在片山久安直直冲向弦之介的时候,室贺豹马就已经在开始积蓄真气,手中的长刀也在吸取灵气累积刀势,他的师父修习的也是拔刀流,但因为天赋所限,始终无法达到他梦想的境界,甚至就连拔刀流的三流境界都难以跻身而入,这让他有几次都对室贺豹马说道:“孩子啊,你拜错了师父,是师父耽误了你。”
最后师父因为一生不得志,最终郁郁寡欢而死,室贺豹马听从了他的遗言,开始改习忍法,但他永远都记得,在师父去世时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把武士刀,是他流着泪将师父的手指一根根掰断了才取了下来。
那把武士刀此刻就在自己的手中,而面前也是师父最为敬佩的拔刀流最顶尖的高手,室贺豹马这一刀斩出时,已经觉得自己的生命力都被抽出,凝聚在刀刃之上,和师父的信念交织在一起,划出一道并不闪亮,但是却又让人觉得能斩断一切的刀光。
“嗯?”片山久安一脚在地上踏出个深深的土坑,硬生生停留了下来,旋身握住背后那把野太刀的刀柄,手臂猛然发力,一轮圆月在他周身浮现,室贺豹马的刀刃悄无声息的从中断开,胸口一道血痕慢慢浮现出来。
“师父说的没错,有些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室贺豹马嘴角也溢出了鲜血,惨然笑道。
“不,你师父说的没错,是你理解错了。”片山久安将长刀收回到背后的刀鞘之中,看着已经躺倒在地的室贺豹马说道:“一天一千次拔刀是努力,五千次拔刀也是努力,一万次拔刀,也是努力,你觉得这种努力,会一样么?”
“原来如此,所谓的努力也是有局限性的,方才是我冒犯大人了!”室贺豹马挣扎跪起向片山久安叩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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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你知道为何方才那一刀会让你受伤么?”片山久安笑道。
室贺豹马捂着胸口,摇了摇头。
“因为你那一刀的威势,已经到了无法让我控制力度的程度,那一刀,让我如临大敌。”
室贺豹马并没有感到欣喜,心中反而是感受到了一些他的师父从未让他领悟到的东西,他面色肃穆的对着片山久安行了三记叩首礼,头也不抬的说道:“大人今日的赐教堪比恩师,室贺豹马的师父虽然已经故去,但也不能转投别门,而且片山大人也不会收我这样的平庸之徒,但有神主大人在场,大颂之行若有人欲对片山大人出手,请务必先让室贺豹马出战!”
弦之介对室贺豹马的行为并无任何反感,他们这些忍者生来就是为这些高层之人所驱使的,那一次忍界大战,所有想要反抗这种命运的人都被杀的一干二净,丝毫没有给他们这些忍者带来任何改变。
“片山大人,甲贺谷甘拜下风。”弦之介拉住了还想要上前一试的胡夷,他的瞳术和胡夷的忍法对片山久安的拔刀流克制的死死的,根本没有丁点的获胜机会,即便明月保证了会护住所有人的性命,但继续打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
柳生宗严笑着向阿幻问道:“那咱们也就不打了吧,你们直接认输。”
“柳生家的新阴流剑法,我又不是没见过,片山久安做为长辈欺负甲贺家的一个晚辈,你做为一个晚辈,也要羞辱伊贺家的长辈么?”阿幻似笑非笑道。
“原本柳生宗严在阿幻奶奶面前确实算是晚辈,但是方才明月大人施展了神通之后,您没有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咳咳。”柳生宗严话留了半句,因为实在没法说出来。
阿幻这才反应过来,双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手中传来的触感再没有了之前的粗糙如树皮的感觉,而是光滑柔嫩,手指按下去竟然还有弹手的感觉。
她急忙跑到池塘边,看向水面中的倒影。
微微被风吹起的波纹之间,分明是她二十多岁时的样子。
“呀!!!”阿幻忍不住就飞身而起跳出了院子,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月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甚么,这只是他随手送给阿幻的一份小礼物,却没料到重返青春对于一个女子有着多么大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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