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正月。
曹cāo时年奉天子诏,荣登大汉丞相之位,携jīng兵十七万,逐渐向天下展露其野心,而经历一年的发展,曹cāo也越发觉得,没有曹信自己一样能成就霸业。
建安元年,六月,刘备攻打袁术之际,吕布以张飞醉酒为名袭占徐州,俘获刘备家眷,刘备进退失据,最终向吕布乞降。
吕布命备安顿于小沛,将家眷归还,自领徐州刺史。七月,刘备在小沛势力复苏,收合其余兵万余人,声势再起。吕布恐刘备势大难制,亲自率军攻打刘备,其年九月,吕布攻陷小沛,刘备逃奔曹cāo,吕布遂据徐州,领徐州牧。
同年曹cāo之子曹冲出世,许昌满城欢愉。
而此刻,也便是曹信入袁营一年有余,同时也是相传曹信疯癫半年之久之际。
此刻,冀州首府,邺城。
城北市集。
络绎不绝的人流,在邺城最繁华的的地段相比,这里算是难得的闹市街了,虽不比达官贵人的居住地,而这里大部分住的都是些老百姓,也就是最典型的市井之人。
“啊……好臭……臭死了,怎么又是这个人……”
虚浮的步伐,稀松迷糊的眼神,再加上蓬头垢面,披散在有些华丽但脏兮兮的衣服上……
这是个壮年,但满脸的黑胡子,神经兮兮的穿梭在市井当中,虽然身上穿着的衣服似乎很好。但早已破烂不堪甚至传来一丝丝恶臭来。
每每从一个人的身旁路过,那些人都会当即掩鼻而逃。甚是露出嘲笑的目光。
“呦!君侯!!这不是我们的君侯吗!!哈哈哈哈,怎么?又来要酒喝?”
“真是的……这个人……明明自己的府邸有东西吃,不呆在侯府里,还不回去,整天都睡在草堆里……真是个怪人……”
“那可不……听说那府里的严妈还带人要接他回去,可谁知道呢?这傻子侯爷已经半年在这里流浪了!嘿嘿,我看呐!此人就是个疯子,你们别理他……”
市井当中。如此嘈杂的议论声比比皆是,不过这一切的冷嘲热讽似乎不是第一天发生了,几乎每一次这疯子经过都会引来一阵的厌恶和不屑。
“给……给些酒喝……”
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的生气,双目完全被脏乱的头发掩盖住,那疯汉来到一处卖菜的摊位,伸出一个发臭的酒葫芦。语气颇为死气沉沉的道。
“没有没有!去去去……别挡了我的生意!”
那卖菜婆很着急,连忙用竹扫帚驱赶对方,不过似乎也是习惯了,赶走之后倒也不慌不忙,继续旁若无人的卖菜。
死气沉沉……
是的,这就是此刻形容那疯汉最贴切的语句。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的在市井中闲逛着,偶尔找了块脏兮兮的角落坐下,偶尔再到店铺或者摊位的面前要酒喝……
也不管他们有酒还是没有酒,但是那疯汉就是如此……反反复复的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如此循环反复着,而且那神经兮兮的样子。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个市井当中的一份子,半年来都在这里向一个幽灵般走来走去。
而此刻,这疯汉显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那就是大汉淮南侯、羽林中郎将、镇北将军,曹信。
不过很多人都搞不懂,搞不懂这曹信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有人说,这曹信是在袁营得不到重用,长此以往终于在半年前失心成疯,也有人说,是这曹信对于曹cāo太过于忠心,以至于在袁营每rì承受着良心的折磨而越发疯癫起来。其中更是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曹信的父亲曹德,在曹信来到邺城之后,开始闭门不出逐渐神智失常,也让身为人子的曹信每rì愧疚难当,诸多压力之下,心力交瘁,同样变得神志不清。
诸如这般的猜测多的数不胜数,更是在这半年来有着诸多的版本猜想,其中有逻辑通顺的、也有莫名其妙的,更有乱七八糟的,诸如曹信遇到了红颜知己被别人所夺,诸如此类传言,几乎传遍了市井当中。
不过有一点那是肯定的,便是在这半年来,曹信一步也没有再进入过自己所谓的淮南侯府邸,而且也没有见过父亲曹德,但话说回来,据说曹德也在来到邺城之后,一步也没有踏出过府门半步,更传言说连房间也没出来过,每rì吃喝拉撒睡尽皆在房间内解决,也只有零星几个下人rì夜进进出出照顾而已。
然而可以预知的是,这曹氏父子二人,一个行为低调、一个神智疯癫……已经慢慢传扬在了邺城乃至冀州、天下当中……
“酒……酒……我要酒……”
酒葫芦是空的,曹信傻笑着坐在一个肮脏的角落上,无神的看着市井中来来往往的人群,满是一副口渴、六神无主的模样。
“给,喝吧……”
这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十四岁的年纪出落得宛如一个落霞仙子一般,不过此时的她愣是正好出现在了前者的面前,将一个外观jīng美的酒葫芦递给了曹信。
“唉……这不是甄宓小姐吗?这半年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看那个疯子了……甄宓小姐就是有善心……”
“哼,也不知道那疯子有什么好可怜的,整天就知道喝酒,这人也算是侯爷吗?嘿嘿,不过现在也只是个疯子罢了,无权无势,嘿嘿嘿……”
在一旁一些小贩的议论声音中便能看出,那小女子正是甄宓,而更加惊讶的是,这半年来,甄宓似乎还经常给曹信送酒喝……
“君侯……拿去吧……拿去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