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一激灵,忙爬起身过去开门:“姑姑,怎么了?”
一问出口她便反应过来了,姑姑来找她能有什么事儿,这都中午了,她没伤没病的,赖在这儿不干活,铁定是来骂她偷懒的了。
“奴婢知错。姑姑,奴婢这便去……”
“打住打住,您在奴婢面前这么自称,可真真折煞奴婢了。”兰芝姑姑的话说得阴阳怪调,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未及她问何事,便自己接上话道,“阮……您可有福气了,王爷说,要将您抬为姨娘,今儿派人整理了后院,就等您收拾收拾搬过去住。”
阮墨愣住了,只觉一道惊雷轰然炸响在耳边,久久不能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然后然后……明后两天都不更新,因为作者菌要去高考(×)……
其实是突然发现下周有考试要开始复习了……嗯,周四再更新~!
☆、王爷与婢女(八)
六月的暑气已隐隐冒头,端午时节的热闹劲儿方才过去不久,京城却陷入了一片惨淡愁云之中。
回府时已近黄昏,单逸尘周身疲累不堪,对迎上前的管家丢下一句:“让芙蕖苑备膳。”便迈步往主屋走去,身后是垂首跟随的许晁。
夏季初至,热浪猖獗,原本一派平和安宁的京城,竟忽然闹起了时疫。大批平民卧病不起,更有不少人已死于重病,一时人心惶惶。皇上对此深感忧心,勒令太医院加快制定救治方案,并准备亲自前往病者隔离区探望,安抚躁动的百姓。
单逸尘得知兄长作此打算,当即入宫觐见劝说他打消念头,然兄长坚持不下,便只好主动请缨,以皇家人的身份代他前去慰问。近几日病况愈发严重,他几乎每隔一两日便领人亲自去各个隔离区送药材、分发粥食,午时出酉时归,忙得不可开交。
“许晁,辛苦了。”
单逸尘高坐与书案之后,交代了心腹需安排下去的事后,两指揉了揉眉心,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这几日许晁一直跟着他进出各处,事事亲力亲为,做的活儿绝不必他少,且面对的皆是身患时疫之人,哪有几人不觉害怕,许晁从未有过怨言,也实属难为了。
“谢王爷体谅,属下并不辛苦。能助王爷一臂之力,属下心里觉着甚是高兴。”许晁倒是不含糊,真心实意道。
闻言,单逸尘只微微颔首,道:“下去休息吧。”
“是。”
许晁行礼告退,他回内间换了身干净衣袍,让小太监将外出过的衣衫抱去洗了,这才往芙蕖苑的方向走。
月色清明,他缓步走着,遥遥便瞧见后院那一方荧荧的烛光,柔和温暖,脚下的步子不自觉便快了几分。
“王爷。”
靠近屋前时,守在门两旁的婢女躬身问安,他目不斜视往里头走,一眼看见了正在布菜的阮墨,恰听见他进来的声响,回首扬唇笑道:“王爷来了?”
单逸尘凝眸,望着她未施粉黛的脸庞上浅浅的笑,一身淡黄色衣裙素净可人,淡淡地“嗯”了一声,几步于主位落座。
明明他差人送过来的衣裙各式各样,她却似乎总喜欢穿些素净淡雅的,也甚少在脸上涂抹那些散发着难闻香气的脂粉,就这般安安静静站在那儿,落到他的眼里,竟是莫名地令人舒心。
“王爷请用。”
面前递来一双玉筷,他抬手接过,端起饭碗开始用膳,她便也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执筷夹菜。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阮墨知他近日公务繁忙,想必疲惫得很,也没怎么开口,只在饭吃了一半时,轻声问了一句:“王爷,这几道菜合胃口吗?”
单逸尘不咸不淡地回道:“尚可。”
她抿唇笑了笑,不再多言。
饭桌上又静了下来,唯有极其细微的碗筷碰撞声,微不可察。
其实单逸尘这话说得有些违心,桌上的分明全是他喜爱的菜色,又岂止是“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