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接着只是抽噎,慢慢地终于不再哭了,没一会儿,乖乖地一口一口将药都喝光,而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裴承礼慵懒地倚靠在椅上,坐了会儿,注视床边许久,而后“嗤”了一声。
他适才竟然打心底触动,生出一丝心疼之感。
不是心疼,或是说是怜悯更为恰当。
呵,怜悯。
他还有心么?
当日半夜,芝芝终于退了烧,头不甚疼了,也终于不再睡睡醒醒,浑身酸楚。
翌日一早更是舒服了许多。
宫女为她端来粥,她喝了大半碗,比生病这两日哪顿吃的都多。
“我好像舒服多了。”
锦儿笑道:“奴婢看着昭训也精神了不少。”
芝芝很是意外,“以前生病,都要好久尤其发烧,常常好多日都不好”
锦儿笑道:“殿下给昭训请的是众仁堂的当家老神医,据说在扬州很是有名,昭训吃的药也都是极为珍贵的,自然会好的快些。”
芝芝看了宫女一眼,经她提醒,也想起了那老男人。
昨日他来看她了。
她还跟他哭来着了。
如此忆起他,自然也便忆起了她急火攻心的最重要缘由。
这可怎么办?
钱运不出去!
难道她一辈子都要被锁在那老男人身边了?
此处还好,有吃有喝,不冷不热,混日子也算舒服,但要不了多久,早晚要回东宫的。
当日又休息一整天,转而到了初六,芝芝彻底复原。
下午阳光宜人,神闲气静,天很好,她穿戴整齐,终于出来透了透气。
这般同宫女正走着行着,视线朝着前方瞧去,巧之不巧,看到了裴承礼。
那男人和她一样,身边跟着虞中将,俩人正不知说着些什么,转眼也看到了她。
芝芝乖乖地候在原地没动,待虞中将与他说完话退下后,方才动了脚步。
小姑娘恢复了灵动,尤其那一双眸子。
人直直地朝着裴承礼而去,在距他一臂远之处停下,福了身。
“殿下”
裴承礼负手,长身玉立,垂眸看了她两眼,一如既往的冷沉酷厉。
从他的脸上,你看不出半分情绪。
芝芝不然,满面谄媚,一脸的狐媚劲儿。
“殿下又救了芝芝一次。”
她说着就去了他身边,伸出细臂,去挽他的手臂,然刚要碰上,突然又想起那日发现他有洁癖之事,手滞了一下,想了想,方才重新试探着过去,小心翼翼,一点点触碰,慢慢挽了上,瞧着无事,方才松口气。
这般沾上便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也娇娇糯糯地贴了过去。
她连他的肩头都不到。
裴承礼凉凉地开口。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