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放轻松,”负责做心电图的女医生将四色夹子分别夹在安度的手腕和踝部,在胸口贴上电极,“心率持续过速结果会不准哦。”
&esp;&esp;安度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遮挡布帘,大片的湖蓝色,镇静效果于她微可不计。
&esp;&esp;检查结果即时出炉,安度踏着悬浮的脚步再回到苏医生办公室,将裴景言的一系列表现在脑中演算串联,头皮发麻,手心冷湿比那天在山顶更甚。
&esp;&esp;苏医生松一口气,道:“身体没大碍。”
&esp;&esp;安度面色惨白,“……医生,如果我定时定量服用之前的保健品,会有什么后果?”
&esp;&esp;“慢性毒药潜伏期很长,”苏医生正比对她的精神测评量表,闻言抬眼解释道:“尤其是黄曲霉素,过量服用脾脏增大变硬,胃肠道出血,积累一定量后死亡。”
&esp;&esp;“从分析结果看,药品经过严格配比。”他问:“知道来源吗?”
&esp;&esp;安度控着颤音,“……知道。”
&esp;&esp;“必须停止。”苏医生着重强调,又概述了初步治疗方案。
&esp;&esp;安度未听进内容,语句停顿间涣然地点一次头。
&esp;&esp;见她神思不平,他宽慰笑笑,和蔼道:“治疗心理问题导致的选择失忆症需要循序渐进,可以接触熟悉的人或物促进恢复,多给自己一些耐心,不要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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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游魂般晃出医院,“裴景言”和“毒杀”五字并排,安度指尖用了些力量才止了抖,拨通裴景言电话。
&esp;&esp;裴景言话中有明显的愉悦,“安安?”
&esp;&esp;街上行人的匆忙脚步与疾驰而过的汽车掩去她的恐骇,安度仰脸接受冬日晨阳的照拂,紧咬得齿间泛麻,艰涩开口:“哥……”
&esp;&esp;只一声“哥”,凉意便自脚底蹿到头顶。喇叭鸣响和“临”字样的车牌往来还给她几分清醒和冷静,这里是临城,裴景言的诡谲与怪诞不像在大宅中实体化。
&esp;&esp;她故作轻松道:“我想问你,之前你和dr周让我吃的保健品,是什么牌子的?最近吃完了,韩楠又在国内,我想找个代购……”
&esp;&esp;“哦,这是药厂特意为你的情况定制的,市面上没有。”裴景言答得坦定,“如果你还想要,我可以吩咐dr周直接从她的诊所回寄。”
&esp;&esp;“……好啊。”
&esp;&esp;如果声音有颜色,那一定是灰白。
&esp;&esp;安度自到临城工作后,很少再有生活上的琐事求助于他,裴景言开怀地接下她这份要求。
&esp;&esp;书房门边韩楠正唤着“裴大哥”,他对安度平和地笑了声,“我和韩楠还有工作上的事要谈,先挂了。”
&esp;&esp;“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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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十几声叩门声,急迫程度逼近求救,陈沧转下把手,才打开一条缝,一道促惶的力道将门冲撞至全开。
&esp;&esp;陈沧被安度扑了满怀,在他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刹那,安度单脚踢合大门,将他拽抵在门上,唇颤抖着寻到他的,啃咬,吸吞。
&esp;&esp;不是吻,更像从他肺部夺取空气,要共享他的呼吸,或者说,生命。
&esp;&esp;她的力量到底不比他,掐在他腰间的手逐渐下滑,陈沧拉着安度双手再环上,微低下头渡予她湿软,勾着她的舌尖轻轻地啮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