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开始,别人将为我著书。
我已经创造历史,将来也会这么做。
我不再需要写历史。
是的,我知道,此时此刻我父亲一定站在外面的平台上。
他也一定明白,他儿子就在他脚下的城里。
我努力想象从眉脊山望下来城区的景象。
几小时前,它看上去就像一幅地势图。
三分之一支持加入联邦的人家灯火通明,余下的一片黑暗。
现在,只有零星的几盏灯依旧亮着。
我怀疑它们是反对联邦的人家,却说不上为什么。
也许他们在痛苦地守夜。
我知道我母亲投票给了失败方。
父亲假使投票的话,也跟她一样,但其中原因又各不相同。
我沿路走去,经过汤斯汉德要塞,在哈维路和米利塔利路交叉处往左拐,走过殖民地大楼、政府大楼,又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纽芬兰旅馆前的卡文迪西广场。
旅馆前聚集着一群人。
他们瑟缩、静默地站着,抽着烟,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反对加入联邦的人。
虽然我身上并没一点伪装,但并没让他们想到我就是斯莫尔伍德。
他们压根没注意我。
等到了巴特里路,我确定已经成功甩掉了保镖。
周围是城市贫民的房子,这反而令我觉得更安全。
我认识的渔民都投票加入联邦。
我走到马路尽头。
眼前一片漆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我用左手摸索崖面沿着峡湾的小径一路前行。
谢天谢地,虽然我知道悬崖就在左边,但我根本看不见。
我到达时,有艘船停泊在离大黑靴几英尺的地方。
反对加入联邦的人并没把大黑靴拆下来,只是对它开枪,仿佛它是我的雕像一般,所以虽然它依旧保持靴子形状,但表面已经破损不堪。
只能通过开裂,有孔的字母依稀看出上面“斯莫尔伍德”几个字。
船上的男人把泊绳扔给我。
我将船拉近岸边又拉到大黑靴旁。
那人冲我挥挥手,示意我停下,我把绳子穿过岩石上钻的孔,打了个结。
那人足足花了十分钟才用钢锯锯断插进悬崖的铁杆,又花了十分钟才把大黑靴弄下来。
靴子“砰”一声落在他的船头。
他朝我点点头,我松开泊绳扔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