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巴巴地道:“那我看见她就跑远点,我……”
还没说完她先崩溃了,扯着他衣裳,衣袖被她小手揪得乱糟糟地,盈盈秋水盛满了漂亮眼睛,小脸白着,显得嘴唇又红又软,仰着头丧道:“可你都把她得罪惨了,你还把人手扭断了,落到她手里完了呀。”
“所以没跟我一块儿的时候要藏好知道吗。”
“万一她趁你不在把我抓走了呢?她肯定会很多办法,万一趁我睡觉,指挥一群小蚂蚁来把我偷走,或者让癞□□来把我背走,我被偷走了你是不是就找不我了。”她惶恐不安
周遗昉点头:“是啊,但我肯定会一直找你的。”
他又道:“所以晚上不能自己跑去睡了,对不对。”
“你不睡我旁边,自己跑去睡,被她指挥的一群小蚂蚁偷偷搬走了,世上蚂蚁堆那么多我去哪里抢回来对不对,要是被癞□□背走了就更可怕了,小花妖就只能给小癞□□做小媳妇儿了。”
古蔺兰嘴唇撅得圆圆的,抱住他手指不放:声音软糯糯地:“我不一个人睡了,我不要被偷走,不给小癞□□做小媳妇儿。”
周遗昉眉梢微扬,心里酥软一片,面上却装作苦恼:“小花妖不是还在生气吗,不要和我睡,那今夜还要一个人睡吗。”
许是想到昨夜说好的她生气了,要搬去一个人睡的事,古蔺兰脸红了,脸红红地,嘴巴一翘:“我气过了,就不生你气了。”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
“……”周遗昉心里笑着,面上不显,他就是这样坏的一个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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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王从住月泉出来后便一路沉着脸,叫人收拾了一些东西往王宫外去。
毋须通传,他低调地从后院的小门处进的宅子,周遗昉显然料到他会来,已经在屋子里煮好茶等候多时了。
他将族人留在屋外,自己进屋。
窗外斜风吹着树叶,屋里红泥小火炉啵啵地烧着水,周遗昉正挽着衣袖煮茶。
长安的郎君们学得风流,几乎人人一手好茶道,可当初他们一个是南诏来的质子,一个是周少师家没上族谱也不受京安公主喜爱的私生子,夹在长安的儿郎中就像乡下来的土包子,没少受长安儿郎们白眼,被他们看不起。
受了很多苦和气,颇费了许多功夫才学得跟那些郎君一样好,但周遗昉一直比他聪明,那些东西一看就会,只是为了不让他一个人受冷嘲热讽才装着不会,还一直手把手带他,教他,让他过得有了人样。
也是他帮他培养势力,回到南诏,从众多兄弟中夺到了南诏巫王的座位。
周遗昉执着小茶壶,高高低低地往茶盏里到茶,分所两杯,将一杯推到巫王面前。
巫王很是感慨,垂着眼,盯着面前的茶盏,茶汤一圈一圈地荡着涟漪,慢慢归于平静,他的那些回忆也慢慢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