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沐道:“这个时候突然来使者,难道是会面的事情有变化?”
方天龙沉声道:“多半跟左悠然有关。她极有可能先去见了申吾沙,所以申吾沙觉得没有必要再跟我见面了。”左悠然跟“申祥蕊”这个名字究竟有什么关系?“申祥蕊”又是申吾沙的什么人?他那天无意中发现左悠然写下的字之后琢磨了半宿,左悠然为何主动提出要帮他阻止申吾沙?而且她似乎很有把握地认为能够阻止申吾沙?仅仅为了试探,他叫人把写有“申祥蕊”三个字的纸交给了申吾沙,果然当天申吾沙就提出见面的时间提前。显然申吾沙是迫不及待地要跟他谈申祥蕊的事。
方天龙还在琢磨这些事,明玉光已经回来,“教主,申吾沙取消会面了,而且他的人也正在离开晋州,看样子走得很坚决。”
方天龙暗忖:左悠然果然劝走了申吾沙,那就说明左悠然要么知道“申祥蕊”的事,要么就是“申祥蕊”本人。他隐隐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个名字显然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从年龄上看,说左悠然是申吾沙的女儿也说得过去。倘若真是如此……他突然觉得头大起来,如果左悠然真的是申吾沙的女儿,他恐怕只能对她敬而远之了。
“教主,左姑娘回来了。”侍从道。
明玉光和陶沐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以为左悠然不会再回来的。
方天龙眼中闪过一丝令人难以琢磨的寒光,冷冷道:“把她带到寒武阁去。”
明玉光脸色微变,他知道寒武阁是教主就寝之处,把左悠然带到那里去做什么?
方天龙不再说话,腾地起身往寒武阁去,其他人都远远地退开了。
第六十六章
左悠然深吸口气,想象着方天龙发脾气的样子,可是她什么都想象不出来。在她的记忆中,方天龙实在算是个好脾气的男人。可是这一次……这一次他也没道理对她发脾气才是,毕竟她帮他解决了大问题,他什么损失都没有。
大白天进到寒武阁的感觉跟晚上截然不同,但左悠然却更紧张了。昨天夜里那是为了对方天龙下药,心里什么杂念都没有,可是经过了昨夜之后,她对方天龙的想法可就太多了。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她就感觉心跳加速,双腿发软起来。
一进门就看见旁边有座大水池,池水清澈,仿佛活水一般。水池旁边竖着一座衣架,上面还挂着衣裳。左悠然暗道:怪不得没有找到令牌,原来衣服放在这里了。跟水池相对的另一边看起来有点像书房,有桌子椅子书架之类的东西,不过书架上没有什么书,空荡荡的。桌子上也没有笔墨纸砚一类的东西,也是空荡荡的。方天龙有专门的书房,这个地方仿佛只是为了摆设成这样而已。
看着一池清水,左悠然有种想跳下去泡澡的冲动,这水看起来凉凉的,一定很舒服。她忍不住蹲下身子,用手在水中轻轻搅动着,感受那种清凉的感觉。
“想下去吗?”方天龙微带嘲讽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左悠然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却失去重心,“扑通”一声掉进水里了。
方天龙吃惊地瞪着这一幕,本想冲过去把她弄出来,但转念一想,又想看看她在水中挣扎的样子,便好整以暇地站在水池边。
自幼在水乡长大的左悠然水性自然是不错的,很快就爬了上来,只是全身湿透了,薄薄的衣裳变得半透明,里面的小,衣若隐若现。她抹抹脸上的水珠,把头发拧了拧,失笑道:“你吓我一跳。”
方天龙暗想:我才是被吓到的人。他很快就感觉到身体的异样,这个女人是存心引诱他还是怎么的,总是用这种破极限的方式来考验他。他就算是柳下惠重生,面对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也很难把持住啊。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先上楼去换身干衣裳,然后我们谈谈。”说完,径自走到书桌旁坐下,死死地瞪着她。
左悠然看看自己身上,有些难为情,又有些动情,身体里好像又有一股暖流在慢慢生成。她感觉脸颊发烫,赶紧冲上楼去。
方天龙的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他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所以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他不喜欢被人左右,更不希望被一个女人左右,所以他有了决定。
左悠然怯怯地走下楼来,身上的衣服太长,她担心会把自己绊倒,所以走得很慢很小心。
方天龙不经意地看过去,有一刹那的失神。这个女人穿着他的长衫,腰间用一根带子束着,让人觉得她里面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穿似的。他深吸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动摇。
左悠然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犹豫着不知要不要到方天龙跟前去,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吓人。
方天龙清了清嗓子,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长话短说。我已经告诫过你不许私自离开总坛,但是你非但没有遵守,反而还对我下药。我不想跟一个愚蠢的女人计较什么,所以……你赶紧离开这里吧。”他觉得自己这番话简单明了,以他过去这几个月对左悠然的了解,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应该能听懂,而且应该会辩解一番。如果她辩解,那么他也可以表现得大度一点。他静静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反应。
左悠然的眼眶迅速地湿润了,方天龙的话让她很难受,昨夜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仅仅只是她对他下药这么简单吗?他亲吻她,抚摸她,也许他们已经有了小孩,这些他都无视吗?左悠然难过地想着,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你是要赶我走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极力克制着,“昨天晚上你对我那样……那样了……你还要赶我走吗?”
方天龙冷笑道:“我对你?左姑娘,应该说你对我做了很不妥当的事,半夜三更爬上一个男人的床,还对那个人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难道那不是你做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