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情,小洗这般反应,魔尊定死在于惩之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没有道理拦着。
同时,他相信小洗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病榻上的人被下了昏睡术,遭受袭击也浑然不觉。
陈洗看着“父亲”的脸因窒息渐渐发紫,想到什么,松开手退后几步。
“不,不能就这么让你死了,”陈洗注视着于惩,“你假扮成父亲这么多年,必定早在魔域埋下祸根。还有许多事不清不楚,我要在你死之前把你的嘴撬开,让你交代个清楚!”
“你不是惯会做戏么,骗了父亲十几年,那我也顺你心意好好演一场给你看!终有一日,我必让你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按于惩的性子,为确保万无一失,绝对会留一手。
现下魔域里,只有师尊能信了。至于白竹,还需观望观望。
陈洗撤走了魔尊寝宫里所有宫人护卫,让师尊下了三重禁制,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期间,白竹不解少主的做法来询问。
陈洗编了个合理的解释,也旁敲侧击试探了几回,未察觉出异常,才对白竹稍微放心,但仍没将于惩假扮魔尊之事说出去。
安排妥当后,陈洗拿了把匕首,对林净染道:“师尊,将他的昏睡术解开吧,然后你在旁先隐匿生息,好让他觉得我是独自前来对峙的。”
林净染点头,施法撤去昏睡术,退到了屏风后,收敛气息。
只见床上的于惩缓缓睁眼,看陈洗还守在一旁,他用魔尊的语气问:“小洗?你怎在此候着?是将青玉仙尊赶出魔域了吗?”
“是。”
“那便好,”“魔尊”轻笑,“如此我也安心了。”
陈洗走到床边坐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最后直视卧榻之人:“别来无恙啊,于叔。”
那张“魔尊”的脸一僵,随后笑开了:“你何时发现的?还挺聪明。”
这声音已变为于惩的,语气全然不见半点被拆穿的恐慌,如同平日里最正常不过的寒暄。
“我那七年卧病在床全拜于叔所赐啊,只可惜你杀不了我,”陈洗讽刺地笑了一声,“而且只有我能找到赤莲子所藏之地,所以你不得不想办法让我去灵丰门。”
“你借赤莲子帮我治伤的名义,假意要派人潜入灵丰门,然后故意将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因为你料准了我不会让他人以身犯险,定会请求自己去。”
“不错,猜对了,”于惩满不在乎,“既然你猜到这了,我索性再补充一点,羊皮纸传信也是我刻意为之,这般我便能轻而易举地拿到你的血。对了,赤莲子是我偷走的,这可多亏你前期帮忙解界。”
“方安也是你派去揭发我的吧,为何逼我回魔域?”
“林净染刺伤我,我让他知晓爱徒的真实身份,也算是礼尚往来。”
陈洗冷笑,将锋利的匕首抵到于惩心口上的旧伤,稍稍使劲,未愈合的伤口又渗出鲜血。
“于叔,我还有一事不明,你到底是何身份,怎会知晓赤莲子内层结界的解法?那可是明华仙尊所为。”
“你猜啊。”
摆明了不会透露。
陈洗冷哼一声,把匕首移到于惩的胳膊上,狠狠扎了下去,血连绵不断的滴落到被褥上,氤氲出了一片诡异的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