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暧昧的房间里没有声音,如流水般的光影在重叠的那两抹身影上静静淌着,明?明?是雪天,周望舒却感觉自己置身于温度极高的桑拿房,人?置身其中连呼吸都是炙烫的,虽有开着暖气的原因,但她感觉更多的热意因为自己的身上的每一粒细胞在灼烧着。
身上压着一个脱了衣服的男人?,不热才怪。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虎狼之词,但实际上,她什么都干不了。
陈迟俞实在太重,虽然她使出全力也能把他推开,但因为方位问题,她想?推开他就会让他摔地上去,她怕他摔地上摔出点儿什么毛病。
所以她真什么都干不了,说偷亲吧,她能亲到的只有陈迟俞的头发。
想?到这一点,她突然发现,陈迟俞的头发好?软,是和?他这个人?冷峻气质完全不一样的柔软。
微微怔了两秒后,她鬼使?神差的歪了歪头,将脸贴在他头发上轻轻蹭了蹭。
真的好?软。
那?股柔软蓦地将她内心所有龌龊心思都消除得干干净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让人?不敢亵渎,又让人?不忍亵渎。
哎……
她听到心里响起一声叹息。
算了,还是听他的话,乖一点吧。
陈迟俞脱下来的衣服就在手边,她把衣服扯起来,盖在了陈迟俞身上,“晚安,陈迟俞。”
这天晚上,她真的什么都没对陈迟俞做,就这样被他压着沉沉睡了过去。
虽然他很重,但被他压着并没有不舒服,反而有种温暖又妥帖的踏实感,就像大冬天该了一床暖和?厚实的被子,何况这床被子还毛绒绒的,软乎乎的。
人?在熟睡时并非是一动不动的,入睡时是陈迟俞压着周望舒枕在她颈窝里,等天亮,却?成了他搂着她侧躺,她窝在他臂弯里。
两个人?里先醒过来的那?一个当?然是陈迟俞。
刚睁开眼?,他便敏锐地感觉到了臂弯里另一人?的体温。
他猛地清醒过来,大脑在这一瞬间急速运转。
很快便猜到发生了什么的他并没有太慌张,他有常识,很清楚酒后的自己?没办法做出一些越界的事,至于?另一个人?有没有越界……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她呼吸轻缓,睫毛微微往上翘着,不算肉的面颊因为枕在他胳膊上而鼓了起来,显得模样很乖。
昨天她化了精致的妆,一夜过去,她脸上的妆都蹭掉得差不多了,皮肤素净通透,唇色透着淡淡的粉,原本覆在上面的口红不知?所踪。
看着那?双如花瓣般柔软美好?的唇,陈迟俞的视线变得如有实质般在她唇间游走,极深的一双眸似常年?冰雪不化的湖泊,有什么隐秘而幽邃的暗流在冰层下无声涌动。
过了很久,他才将目光从她唇上移开,接着,他才注意到自己?竟光着上身,原本盖在两人?身上的西装被压得满是褶皱。
到这时候,陈迟俞依旧没有慌张,因为周望舒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
他回?忆不起自己?是为什么脱掉了衣服,但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个可能:
大概是,觉得热。
像此刻,他就觉得,很热。
他想?起身,但手还被周望舒压着,就在他迟疑着要不要将手抽出来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闹铃声。
闹铃声的来源是周望舒的手机,陈迟俞一抬头便看见?了,还看见?上面显示的时间,6:00。
闹铃一响,周望舒立马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的同时打了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一扭头,和?陈迟俞对上了眼?。
愣了不到半秒钟,她又把这个哈欠打完,然后坐起来把手机闹钟关了。
期间,她因为瞟了一眼?陈迟俞还光着的身子而脸红了一下,除此之外,她的动作和?神情?都相当?自然,仿佛和?他从一张沙发上醒过来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