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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第1页)

计,等着这一天来向这位主持公道的朋友诉冤?如果我有这种未卜先知的本领,也不会上了贺尧那畜牲的当!”

贺修一时又是面青筋浮,答不上话来了。

冷凝绮平淡的道:“小伙子,贺尧对我的玩弄与遗弃,当然是他朝三暮四,放浪轻狂的本性所使然,但,他还娶了那个女人却并非为了对付我,主要的,是贪图继承女方那一笔钜额的财产,关于这一项,只要向女方略一刺探,便不难明白。”

贺弘大叫:“你胡说!”

冷凝绮尖锐的道:“事实胜于雄辩,不信,我们可以各自去找凭证!”

花川厉烈的道:“你还想生出?做梦啊你!”

突然--

燕铁衣摆摆手,沉缓的道:“花朋友,我看,这未必然是做梦。”

这句话出自燕铁衣之口,他的判断、他的意向、他的立场,业已昭然若揭了!

“八环聚义”的人们齐齐脸色大变,而在那样的惊震中,却全都含蕴着更大的愤怒与激动!

贺修的双颊在急速抽搐,他舌头宛似打了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铁衣拱拱手,安详的道:“明确的说,我不认为冷凝绮应该为这桩事被吊杀!”

双方的反应极端鲜明而迥异--“八环聚义”的人们震荡激昂,愤恨莫名,而冷凝绮却笑了,那是一种艳丽绚灿的笑,好宽慰,好宁静、好美!

贺弘第一个忍不住跳起来怪吼:“混帐东西,你完全是偏袒,是徇私,你凭什么可以处置这件事并且下达定论?凭什么?我们可不吃你这一套!”

满面凶悍之色的花川也恶狠狠的叫哮:“好小子,你果然作了这样歪曲不公的处置,我们不会理睬你的妄断,你算老几?凭那一点我们要受你的节制?”

燕铁衣笑得好天真、好开朗:“我正要告诉各位我是凭了什么要伸手拦下此事,更代作判行--我姓燕,叫燕铁衣,另外,我有一长一短两柄非常锋利又快速的双剑;就是凭了这两样,我以为,应该够了。”

“八环聚义”的兄弟伙们,骤然之间都像每个人生吞了一颗枣核,卡在喉管里,双目突凸、脸孔扭曲、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蓦地,贺修用力敲打自己的脑门,呻吟般喃喃:“天哪!燕铁衣……我怎么没想到是他?还有谁似他这样的形态?貌似幼嫩,实则老练?燕铁衣,啊!燕铁衣……”

花川硬生生下一口唾液,他瞠目注视着对方,却宛似觉得对方在变化,在易形--那张童稚的面孔逐渐扩大,幻为狰狞如魔,那副中等的身材也在长高、长粗、恍同一座浑然的山岳挺立于前。

猛力摔摔头,眨眨眼,花川业已发觉自己冷汗透衣了。

深深吸气,贺弘异常艰涩的道:“燕铁衣?你是燕铁衣?”

燕铁衣一笑道:“不错。”

贺弘吃力的道:“你……你是北地的绿林瓢把子,却怎生……会跑来这里?”

燕铁衣温柔的道:“我虽是北地绿林出身,我的基业也大多在那里,但是,我的生意却做得很广,在南边,‘青龙社’也派得有代表,设得有堂口。不仅如此,差不多较大的商埠城镇,都有我们的分支所属或眼线,我来这里,是主持杭城本社堂口的一次例会;贺二兄,这已经答覆了你的疑问了么?”

贺弘呐呐的道:“燕铁衣!以你的声望!你的地位!你的功力来说!你不应管这桩闲事!而且,不该有所偏袒及维护!”

摇摇头,燕铁衣道:“莫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事情的大小不论,却不可抹煞真理,诬道义,所以我只有包揽下来了;再说,我并没有偏袒那一边,更没有维护那一边,我只是抱着一颗良心,为各位作一次公允的调停而已。”

贺修接口道:“但是,这涉及我三弟的血仇!”

燕铁衣平静的道:“是的,此中已经丧失了一条性命,本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只不过,我们却不可忽略了之所以流血丧命的原因,也就是说,那人为什么会被杀?”

没有人接腔,十几双目光却是惶悚不安的。

燕铁衣继续道:“经过各位与冷凝绮的叙述--虽然颇有出入--但无庸置疑这是一桩为情生怨的公案;冷凝绮人生得绝美,且浪荡成性,照理说,对一次寻常的邂逅式畸恋,应该毫不在乎,更事后即忘;她业已有过许多次这样水性杨花的记录,她并不是一个三贞九烈又用情专一的女人,但是,对令三弟,她却这般认真、这般执着,唯一的解释,即是她已对令三弟发生了真正的情感,这种情感的纯粹诚挚是可以确定的,因为除了此项目的之外,令三弟并无其他足以令人觊觎之处--没有喧赫的家世,没有富厚的财力,也没有太高的声望;所以说,有关她的叙述,我相信。”

贺修激昂的道:“我三弟并不爱她!”

笑笑,燕铁衣道:“这句话,未免叫人有些遗憾,令三弟既不爱她,则缠绵四月有余,除了存心欺骗玩弄,尚有什么其他解释?”

贺修猛一下憋住了--他等于自己打了自己嘴巴!

燕铁衣低沉的道:“冷凝绮出道极早,机警狡狯,心计灵巧,且又出了名的狠辣歹毒,翻脸无情,要骗她只有一个法子--使她真正动情,而使她真正动情的方式,便只有对方也真正动情或假作真正动情,否则,她不会痴迷至此,甘心上当;令三弟显然就是假作真正动情,骗取冷凝绮的身心及一切;要知道,一个似她这般老于世故,历尽沧桑的女人,是极不易敞心容人的,可是,一旦真情流露,就会比一般人更要强烈固执得多;令三弟心思不善,存意可卑,如此始乱终弃,空言无行,伤害一个可能即此迁恶为良的女人,老实说,乃是咎由自取,罚不为过!”

顿时,贺修面如死灰,全身栗栗颤抖,也不知是急是气是羞是恨,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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