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长的人影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站在她的房间里,皎皎面容惊愕。
他神情有些阴戾又恍惚软下来,赤脚踩在碎玻璃上,玻璃还割伤了他的拳头胳膊,肋骨也有伤不像是玻璃割的。
浓郁的直勾勾的眼神像掺了粘稠的物质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皎皎抬眸撞到他的目光,心里像装了一口钟,猛的一敲,好像她的灵魂被那瞳孔吸走了一样诡异,又突然被敲醒,她说不上来的心惊,后退一步。
宋祈生垂下眼眸,好像刚刚那样粘稠暗质的目光是错觉似的。
真奇怪啊,今天的生生。
皎皎犹豫歪头向前探了一下:“你——”
还没等她说完,他踏在满地玻璃碎片里,一脚一个血印子向皎皎走来,皎皎条件反射性地后退一步。
他却蹲下身,给她拿起来她脱下来没穿的拖鞋。
“把鞋子穿好,容易被割伤。”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学校里的物理数学代数几何从不像现在这样堵在她大脑里面,繁杂的迫切的信息在画面的冲击下粉碎了她的语言系统。
她惶然无措,该穿鞋的不是她,被割伤了的也不是她。
“生生,你怎么了,你——,你坐一下,我们去医院好吗?”
他只是摇头,门外闻歆的声音疑惑响起来:“皎皎,怎么了吗?妈妈听到你房间有什么声音。”
脚步声靠过来,破了的窗户风吹进来,初夏了偏偏皎皎一阵泛凉。
“啪嗒”“啪嗒”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的面前是染血的青年执拗地给她递了一双拖鞋,身后是没有上锁的门。
心吊起来,她倏然转身回道:“没事儿,妈妈,我上次回来的玻璃盏碎了。”
闻歆的脚步声却是更急切了,“玻璃碎了,你别动,别踩到玻璃了,我来看看。”
门把手按动下来,冷汗从额头滴落下去,皎皎是大脑里好像烟花爆炸似的,紧迫又急切。
她觉得房间这副样子,不适合被闻歆看到,门把手咔哒一声,好像一根清脆的弦被拉动在她心尖。
闻歆的脚步声远去了一些,“我去找扫把,皎皎你先待着。”
她转头把门反锁了回头望去,青年赤脚把她的拖鞋放在不远处,她噎了一下。
无论她说什么,好像宋祈生都只希望她穿上鞋,她迅速从门口拿了另一双拖鞋踩上,急急忙忙开口:“不许踩玻璃上,你踩到我的拖鞋上去。”
他看到她穿完鞋子之后,才听话地直接赤脚踩在她粉色的拖鞋上,脚板还有玻璃碎渣,比她大好多码的脚直接挤进前段粉拖鞋,血丝还在冒。
皎皎又急又气了,直接上前几步拽过他的手,带到床上坐着。
“我不是叫你脚底带着玻璃地踩上去,你,你抬脚。”
皎皎从桌子下面拎出应急用的小医药箱,这个学期归来有不少事情,比如上次潭拓山麓的事还有沈恣成在巷子里的事,叫皎皎也备了一个小应急医药箱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