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摆手道:“程兄弟,你这话可太见外了。不瞒你说,这段春胡作非为惯了。但我身为手下,平常对其作为惟有视而不见呀。你这次教训了他,我觉得痛快啊。好了,我该回去了。两位保重。”
等江彬离去后,李凤再对程闵磕头道谢。程闵将她扶起,道:“李姑娘太客气了。我送你回关月客栈吧。”
李凤道:“公子怎么知道我住在关月客栈的?”
程闵打趣道:“我会算命的,屈指一算便知。走吧。”
李凤半信半疑,在程闵护送下,回到关月客栈。
客栈里面隐约有烛光。推门进去,只见灯火下,一美人旁坐,独自斟酌,乃乌兰是也。另一边,客栈掌柜正抱着算盘,垂头瞌睡。
乌兰听见开门声便转头观望,但见来人是程闵与一貌美女子之后,便又继续喝酒,不作理会。
李凤轻轻推醒掌柜,道:“哥,回去房里睡吧。”
“妹妹,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原来掌柜正是李凤大哥,名叫李龙。他们兄妹自幼双亲已孤,一直相依为命。两年前,李龙为护妹妹,错手杀死了一个镇上恶霸。兄妹两人连夜潜逃,行至西域,开了家客栈谋生。
李氏兄妹3
李凤不愿把在将军府受辱之事道出,但从未对大哥说过谎的她话不成句,吱吱唔唔:“我......我......”
李龙察颜观色,见小妹双颊涨红,神情委屈,头发略为凌乱,且方才与程闵同回,一时误会,上前揪着程闵衣领骂道:“你这王八蛋,一定欺负我小妹了。我......我跟你拼了!”
李凤赶紧上前拉开大哥,急着解释:“哥,你误会啦。程公子是好人。若不是他挺身相救,小妹我就真的会让人欺负了。”然后将差点受辱经过简略讲了。
李龙忿忿的骂了一通,更扬言要找段春理论去。
一旁喝酒的乌兰突然插话,道:“凭你?一个小小老百姓拿什么与他斗?”
李龙道:“我......”突然又无言以对,惟有对李凤道:“小妹,看来这口冤屈气,我们只能吞下去啦。”
乌兰站起走进道:“忍气吞声便能没事?太天真了。等吐蕃军一退走,那个段春定会带兵前来,抓起你们,然后再放一把火把这家店烧个精光。”
李龙兄妹听完,觉得乌兰说得不无道理,一时方寸大失,手忙脚乱的。
程闵安慰道:“别怕,若真如此,我挡在最前,保护你们。”
乌兰却挖苦道:“乱逞英雄。这祸本是你惹出,当然应由你担当。不过到时人家千军万马,怕你保得了妹妹却保不了哥哥呀。”
程闵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乌兰得意道:“办法当然有。但我不是什么大侠,与他们又非亲非故,为何要惹这是非呢?”她说完便回到酒桌坐下。
李龙马上过去,陪笑道:“姑娘,你便给我兄妹指条明路吧。这顿酒菜钱算我的,怎样?”
乌兰笑道:“这桌酒菜可值十两银子的,你可舍得?”
桌上摆着一壶酒与两碟素菜,何需十两?原来在前半夜,乌兰敲了房门许久,但不见程闵起来开门,便推门进去,发现房内空无一人,细想之下,料想程闵定是去了将军府商讨如何退敌了。闷闷不乐的她,独自下了楼,见李龙在厅里来回走着,一脸焦虑。于是乌兰便让李龙给她炒些菜来送酒。当时李龙担心妹妹,本无心招呼,摇头不肯的,但突然见乌兰拿出十两说是酒饭钱,于是便匆忙到厨房忙去了。
这时,李龙咬了咬牙,道:“别说这顿,就算姑娘你日后的饭钱,我都给免了。”
乌兰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哎,杯子怎么没酒了?”
李龙马上拿起酒壶,欲给乌兰倒酒。谁知乌兰轻轻推开,道:“你过去劝说那位程大侠给我倒酒,我便给你指条明路。”
李氏兄妹4
李龙一下子犯难起来,道:“程公子可是我的恩人呀,再说求您的人是我。我倒酒就行了吧。”
李凤亦走过来,道:“要不让我给姑娘您倒酒吧。”
乌兰摇头道:“不行,这酒一定要他倒。”其实乌兰并非无理取闹,因为她从程闵此时衣着推测他定去过吐蕃军营刺探了军情,心里不快,才有意刁难的。
李龙兄妹为难的看了看程闵,心想如此没面子的事,程闵一定不会答应的。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程闵二话不说,走过去给乌兰倒了酒。乌兰得意的喝了那杯酒,道:“兵法有云:走为上计。你们回中原去,那样段春便没办法找你们报仇啦。”说完让李龙端来笔墨纸砚,修书一封,再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小令牌交给李凤,道:“你们到甘州城找镇远镖局,把令牌亮给他们看,就会有人保护你们回中原的了。若是没地方落脚,就在梅龙镇上的镖局分舵住下吧。”
李凤看了看那令牌,疑惑道:“这小小的令牌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么?”
乌兰道:“镇远镖局是星月教,那些人都得听我的。不过我不是也不想做什么侠女,可不能白帮你们的忙。这样吧,我给你二百两,买下这家店。反正让它空着怪可惜的,就让我过过当掌柜的瘾吧。”
如此好事,李龙当然是不作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李凤向乌兰道谢后,转身对程闵道:“程公子,那你上去收拾一下。待会我们一起离去吧。”
程闵道:“我还有些事,暂时不能离开。你们先走吧。”
李凤一下子变得伤感,道:“天地何其大,不知还能不能再与恩公见面?能不能报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