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错不在这儿。”
那在哪儿?刘琰还干别的了吗?她怎么不知道?
皇上目光转向刘琰:“你自己说。”
“是。儿臣擅作主张,又不敢写信回来禀明,令娘娘、父皇忧急……”
“你知道我们忧急,还这么做?”皇上用力拍了一下手边几案,“平日看起来少年老成,真放心让你出去办事,却如此肆意妄为,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途中出了差错,你也罢了,遂宁郡王就留下京华一个,你叫朕如何有脸再见娘娘?!”
许京华吓得呼吸都屏住了,太后却微微皱眉:“皇上再生气也不该说气话,什么叫琰儿也罢了?”
皇上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若有什么,是他自找的,但……”
太后皱眉摇头,皇上收住话头,“罢了,既已平安回来,便不说这些不吉利的。只教训不可少,我看你五叔说得对,你胆子这么大,皆是因为从小没挨过打的缘故……去把板子拿来。”
还要拿板子?许京华眼见真的有人出去,吓得跑回刘琰身边跪下,求道:“皇上手下留情,大殿下从来没挨过打,您说打就要用板子,这他哪受得住?别说大殿下,我从小挨打也受不住的!”
她跑过来跪下求情,刘琰本来心里一暖,再听她后面说的话,那点儿暖瞬间就被寒风刮走了——怎么着,她还想给父皇提点别的打人办法?
“那依你之见,该用什么打呢?”皇上果然很感兴趣地问。
“最好……不打。”
总算说了句人话。
“不打,我怕他记不住这教训。”
许京华赶紧拿胳膊肘戳刘琰:“记住教训了吗?”
刘琰:“……记住了。”
皇上在他们俩身上打量个来回,说道:“京华,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过错,我还没罚呢。”
“……”她真的忘了!
不对,不是还有宋先生吗?许京华赶紧说:“但是皇上,我们把宋先生请回来,总能将功折罪吧?”
“折谁的?”皇上问。
许京华:“两个人一起折,不行么?”皇上不是很看重宋先生吗?难道宋先生没贵重到这地步?
皇上摇摇头:“不行,只能折一个。”
“……”许京华看一眼刘琰,他还维持头很低的姿势,显得特别恭敬——他这样生来高贵的人,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头挨着地这么久吧?
许京华有点愧疚,就算中间刘琰有两头瞒着的嫌疑——至少他跟她说的时候,说的是写信回去,告诉皇上和娘娘,他要陪着她北上,如今看来皇上和娘娘却都不知——这事还是因她而起。
“那能不能打个商量,一人折一半?”许京华鼓起勇气,跟皇上讨价还价。
皇上没想到她还有这个主意,忍不住笑了:“你倒敢同朕讨价还价,勇气可嘉。”
这时内侍已把板子取来,许京华见那板子约两寸宽,长度好似说书先生口中的齐眉棍,本来快没了的勇气瞬间又暴涨,“这错本来也是我们两个一起犯下的,皇上您最讲道理,两个人各折一半,剩下的一起罚,这才公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