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子死后,园中的白雾便逐渐散去了。
阮陶坐在亭中看着面前的尸体陷入沉思,他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能够这般随意进入蛊障,且对自己抱有这么大敌意的人究竟是谁。
他想想自己应该不算特别招人讨厌才对,虽说喜欢他的人也没几个就是了。
蛊,又是蛊。
阮陶拿着手中的人佛尘戳了戳面前艳面蛊的尸体,随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他与身为天命之子的王莽相识了,所以这其实是天道给天命之子的考验,不过因为正巧自己与天命之子呆在一处,所以顺带也来考验考验自己?
可,看附在扶苏魂魄上的那人的语气,那人分明是认识自己的!
不是冲着王莽这个年少封相交醣團隊獨珈為您蒸礼的天命之子来的,亦非是冲着扶苏这个未来极有可能会成为大秦太子的长公子来的。
而是冲着自己这么一个不过近几个月才在上郡这座边陲之城崭露头角的小术士来的?
这人是脑壳有毛病吧?
还是说他其实是王莽或者长公子这俩人其中一个的对头,只因自己与他们交好,加上自己也是“方术”打头之人,故而欲除之而后快?
“蛊”吗?
他看着面前的艳面蛊,能够将艳面蛊炼成与厉鬼别无二致的模样实在是为数不多的高人呐!
估摸着这个世上再找不出这样手艺的人了,就是这蛊稍微弱了一点二。
居然能被纸人掰折脖子,当真是中看不中用。
不过吓吓普通人,甚至吓吓普通的鬼怪也是绰绰有余了。
旁人见了这么凶的“玩意”,在自己面前晃,估计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若是鬼碰见,估计当场得求阴差来收了自己!
人才!只是为什么要和自己对上呢?
就在阮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哪里招人讨厌的时候,一个清冽的声音自栏杆外响起。
“季珍。”
阮陶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闻声望去。
只见扶苏散着头发、一袭薄衫站在月下的花丛中,在妖冶的芍药花的衬托下,他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宛如盛开在红花中的一株佛莲,高洁不可攀。
这一眼,让阮陶微微愣了愣,过了片刻才缓过神来。
他习惯性的笑着调戏着不过“十五”岁的扶苏:“哎呦喂!我的小公子,您怎么出来了?穿这么薄也不怕着凉?我晃眼一瞧,吓得我以为月亮上的嫦娥下凡来了!”
这口气,简直比太监还太监!
他等着看“十五岁”的小公子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的模样,毕竟他见到的扶苏一天到晚皮笑肉不笑的老奸巨猾的模样。
好容易遇见人脸皮薄的时候,怎么能轻易放过?
然而,扶苏并没有像之前每一次阮陶打趣他那般哄着脸斥他胡言乱语。
而是轻轻一挑眉,脸上挂起了标志性的笑容:“顽劣!”
嗯?
阮陶这才回过神来,方才这人管他唤的是“季珍”而非“小陶子”!
他打量着面前的人,看起来对方依旧是一副嫩得能够掐得出水来的少年模样,但是这表情、这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