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不再坚持,jiāo待了几句就匆匆地上了马车。
送走了柳儿,几个留在家里的小姐妹喊她簸钱。叶儿寻思着顾夫人这次要去住五天,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过两天找也不迟。转身出去玩了。
到了栖霞寺,田嬷嬷安排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墨ju和杏红也跟着来了,叫了两人进来,墨ju道:&ldo;帮夫人管衣笼的叶儿突然肚子疼,二姑娘临时安排我们来帮忙。&rdo;
田嬷嬷急道:&ldo;那姑娘身边谁在伏伺呢?&rdo;
墨ju道:&ldo;把赵嬷嬷临时调了去。&rdo;
虽然不合规矩,但人已经来了,田嬷嬷也只有无奈地点了点头。
盛京的顾府没有了主子,就像老总去出差了一样,虽然还是各就各位在做事,但jg神难免就有点松懈。
顾老爷晚上要到新任翰林院学士家里喝酒,他身边的一个小童跑到管马车的柳执事那里传话,柳执事吩嘱身边的小六去安排马车,小六一溜烟跑到马房,几个伺侍马房的小厮正在那里喝酒赌牌九,小六要套马车,叫了几遍,一个输光了本的小厮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牵马,小六接过马缰,问:&ldo;怎么不见那两匹枣红马?&rdo;
那小厮嘟嘟囔囔地开始骂骂咧咧起来:&ldo;老子给你安排什么马就用什么马,等你做了马房的执事再来老子面前指手画脚……&rdo;
小六一缩脖子拉着马就走了,走得老远嘴里还在嘟努:&ldo;老子以后就做个马房的执事给你看看……&rdo;
那小厮虽然骂了小六子一顿,回过头去一看,真的,本现应该拴在一起的两匹脚力最好的枣红马却不在栏里了。他回到赌桌前:&ldo;是谁牵了那两匹脚力最好的枣红马?&rdo;
牌面上正翻出了一幅天王,大家都屏息静气地等着庄家翻牌,他这一问,立刻有人不耐烦:&ldo;你去查查马房里的记事的簿子就是了,在这里乱嚷嚷啥!&rdo;
小厮一听,袖子一甩,依旧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牌,心里却想:算老子多嘴!
顾老爷睁开眼睛,宿醉的头痛让他还有片刻的迷茫。身边有人小心翼翼地撩开了罗帐,一阵和熙的风chui了进来。
已是chun天了吗?
顾老爷呆呆地望着帐顶发呆。
过得可真快了,又是一年了。三元及第的荣耀好像就是昨天,大红的绸缎,喧哗的人群,羡慕的目光,响彻天际的锣鼓……人生中仿佛只有那一天是明快的,是愉悦的。
二十年,用了整整二十年,才坐到了一个鸟不生蛋的鸿胪寺聊的位置上。同期的方继贤,已经是文渊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尚宝司少卿了……户部尚书、尚宝司少卿,哈,左手盖印,右手支钱,脚跨户、工两部,这国库的银子,还不是他方继贤一个人说了算……
想到这里,顾老爷猛地坐了起来,黑白分明的双眸变得通红,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凭什么,凭什么,当年他只是二甲……他们方家不就是出了一个躺在皇帝身下叫chun的婊子吗……顾家难道就没有女人了……
顾老爷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图面,全身的血液慢慢集中了他身下的某一点上。
他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ldo;桂官&rdo;。
旁边的人立刻轻声地说:&ldo;老爷,桂官在溶月斋守夜,要不要我去叫他……&rdo;
顾老爷面目y沉地望着说话的人。
粉嘟嘟的脸,红艳艳的嘴,还没有脱去奶气的细腻的皮肤。
好像是丁执事新买回来的一个小童,叫什么&ldo;四儿&rdo;的。
他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ldo;桂官&rdo;,伸手就把人拉到了chuáng上……
端着铜盆正yu跨进屋的树香听到屋里传来的低低悲鸣声不由得僵住了脚步,求助似的朝溶月斋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