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敞开的窗户钻进来,将纯白的窗帘吹动。阳光随之跳跃,坠在床上变成了三两只蝴蝶。
时薄琛直视着那双在阳光下会变成深蓝色的眸子。
像海一样的颜色。
他曾很讨厌海,但因为这双眼睛,他又在潜意识里接受了海。
然而,现在再次面对这个问题,时薄琛停顿许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谢南观好像很喜欢问他这个问题。有时候是在撒娇依偎时顺口而问,有时候会在情事中顺势而提。
但他从来没有明确回答过。
久而久之,谢南观也好像很懂事,慢慢不会再提。
或许是知道了答案,谢南观眼底的光渐渐消散,取代而之的是隐忍的苦笑:“抱歉,这个问题好像让你很为难。”
他曾经很喜欢问时薄琛爱不爱他,但无论什么时候,得到的都是沉默不语的回答。
久了,他就再也没有提起过类似的话。
可是今天,或许真的是因为伤口太疼,他太想得到安慰了,所以才会再次提起。
受伤会让人脆弱,不是吗?
谢南观有些倦了,不是很想再继续这场对话,将脸微微偏过,不再看那双曾经深深迷恋过的深绿色的眸子。
阳光像一道画笔,细细勾勒出他消瘦的下巴。
时薄琛抚上他的脸,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孙柯闯进来,打破了这场沉寂。
“时哥,老头子好像住院了,时家那边说联系不到你,让我——”孙柯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了看时薄琛,又看了看谢南观,不知道该退还是该进。
时家的事情对于时薄琛来说很重要,这个谢南观还是知道一些的,正好他可以借此机会自己安静一会。
他露出体贴的笑容:“你先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时薄琛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说:“等我回来。”
继而传来“咔哒”的开门声,病房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谢南观攥住了指尖,垂下眼睑,没有再回头去看时薄琛离去的方向。
他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时薄琛会亲口说出,他们是恋人关系,即便时薄琛从来没说过。
这种执拗似乎很幼稚,可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能让他安心的药物。
他想听到时薄琛亲口对他说——他爱他。
他对时薄琛的爱,从17岁那场大汗淋漓的演讲开始,画出了一条曲折的线,穿过茂盛的少年青春,延续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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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腹部大面积创伤,缝了十几针,后来还检查出其他问题,医生建议留院观察。
谢楠瑶还在家,如果被她看到又是缝针又是擦伤,肯定是要心疼担心的,谢南观也就接受了建议,继续留在医院观察。
不过为了不让谢楠瑶担心,他说自己临时被公司安排了出差,需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他不能大幅度动弹,行动起来都很不方便,在这期间,孙柯带了个护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