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叶暖为这个前世昙花一现过的门派蹙眉之时,修仙界众也都纷纷谈论这个宗门,一时心惶惶。而隐隐为诸派之首的留道宗却对这名字颇为类似的宗门保持了沉默。
正游历四方的盛沐和宋怜也听说了此事,宋怜道:“听说这一个宗门来历神秘,不知居于何处的门派,至今现世三日,已刺杀了数个门派的掌教真,甚至几位老祖也未能逃过其手。无数中低阶的修士也大量被杀,魔门修士更是许多被灭门。奇的是,这个门派杀并不拘,死的修者里有男有女,修为有高有低,有仙有魔。有时灭门,有时却只挑几个杀。”说着,她的眉也紧紧蹙成一尖。
盛沐却沉默一会,神色颇有些难言:“不错。只是听得漏了两点:一则死者大都是风评极其差的修士和杀如麻的魔中魔道。二则是有生还者,但是生还者却大都过了一段时间后也消失了。”
宋怜闻言耸然一惊:“先生,您的意思是?”
盛沐不说话,半晌,才对宋怜道:“有猜测,但算不到。只一点:不必担心自己安危,但却必须牢记自己的本心。”
宋怜道:“先生,这是何意,小女先生,您往哪去?”
盛沐一跨步,瞬间身形不见,声音却摇摇传来:“去本来将去的地方,只是需赶快了。若有意,就跟上吧。”那个孩子早盛沐的掐算下,送还了亲。宋怜咬牙,使出缩地千里之术跟上。
殷三站高高的皇城宫墙之上,内视:体内灵液还差一步就能全部凝成金丹,但是这最后一步,需要的灵力实是极其庞大。吃完所有丹药也不够,殷三转念一想,邪邪一笑,转身就叮嘱属下,回去宰了“皇上”与“太子”,准备登基。
他需要借殷国之龙脉灵气,黄袍加身之际,一举成丹。对于属下的欲言欲止,言说龙脉灵气可能会对整个殷国将来的水土气运造成影响,他也颇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些凡罢了,有无灵力对他们来说反正是不影响的。
至于所谓水土,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待他修成金丹,有他庇佑,这个国家还愁国运不昌?
就像他荒废军制久矣,凭修仙者的力量,邻国还不是被灭了。
殷三压根没想到,他荒废军制后,打邻国,的确赢了。但是守卫边防的普通士卒成日懒懒散散,根本防不住殷国边境扰民之敌国散骑。边境百姓苦不堪言,只得内撤逃离家园。
诸如此类。
他布置好端坐殿上,大殿所乃是龙头所之地,坐等四方灵气汇聚于此。体内的殷如期残魂不断挣扎,最后还是被他镇压下去。
就这条贯穿殷国的龙脉,自殷国四方抽调灵气汇聚于经过特殊加固的大殿龙座之上时,殷三极其享受地疯狂运转着体内的混元功,将所有的灵气化为己有。
然而伴随着这无数灵气涌来的,却是无数的诅咒:“陪阿姊!”“封芜一族要灭绝了”“的家园被鞑虏占了,为什么不派遣军队”“暴君!”“还们原来那位三皇子”“为什么庄稼枯萎”
灵气被抽调一空的地方,瞬间草木枯萎,觉得自己也失去了旺盛的精力,蔫蔫的。被统治者视为愚昧凡物的、面朝黄土背朝天了一辈子的农百姓们心有所感所失去的东西,抬头望去。
被抽调了大地灵气而即将枯萎的无数灵药枝叶朝上而去,尤似望着一方。
姊妹母女被其淫辱的士族臣子也抬头看去。
失去了家园被迫内迁的边民抬头亦东望。
而最后一道最为恶意的诅咒,来自殷国的雄浑土地:修士无德,为仙一,不活欲生长之万物!
所有的意愿汇成殷国的最终意愿:绝灵气,毁仙途!
伴随着无数恶意的灵气涌入身躯,还有体内突然爆发的丹毒,殷三的神魂以及他体内能使修士十倍吸收灵气的密宝与他自神冥瓶外瓶得到的所有法宝,没有任何的抵抗时间,瞬间湮灭。
千里之外,盛沐突然停下脚步,叹道:“大地亦有灵。灵气亦有识。待忍到无法可忍,就是劫数难逃。”宋怜不明所以,盛沐叹罢却加快了脚步。
而殷三软软地自宝座上滑下,大殿中一个青衣身影骤然现形,叹道:“晚了一步啊。未能亲手灭杀。”说着伸手攒住那缕黑色带金的残魂,小心地将其中的金色残魂剥离出来,才轻笑一声,对那挣扎不休的黑色残魂道:“拿得够多了,现是该还债的时候了。天道令尔十载亡,此次逃逸,本借殷如期寿数,还当可有十年苟活。只是却偏要今日就灭。”
说罢自口中吐出一个小瓶,那小瓶迎风就长,最后至一成之臂大小。青衣轻斥一声,瓶身摇动,竟然将残魂吸了进去。青衣用终于空出的那支手晃了晃瓷瓶,黑色的残魂发出一声惨叫,瓶中晃荡几下,彻底逸散,然后化为了巨大的灵气。这股灵气冲出瓶中,归于天地。
青衣啧了一声:“硕鼠矣,如此众数灵气,竟然被耗得只剩下了这些。不过聊胜于无。”随后青衣才看向金色残魂,却浅浅一笑,比起方才的含笑带戾,却显得温和柔软许多:“姊夫,子琴来晚了。”
金色残魂自他手上飘下,渐渐抽长,成了一抹虚虚的透明金色影子,隐约可见男子的温柔眉目与眉尖的忧心:“子琴,”
魂魄的眼中,一个的杀孽功过现行无疑。此刻的苏子琴,殷如期眼中是浑身是怨孽缠身,黑气冲天。偏偏那黑气却不是浑浊的,而是清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