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本想问那两名刺客,蓦然想起落崖时,那两个圆圆的东西,就不再问了,那两个圆圆的东西应是那两名刺客的人头。
高演从怀中取出玳瑁钗,绾起玉清散落的长发,轻轻的插在发髻间,“我送你的东西,一定要爱惜,知道么?”
高演的语气轻柔中带着威严,玉清想着高演定是怪她贸然出手,点头答应,“知道了。”
“还有,以后再遇此事,没有一定的把握,切不可贸然行事,明白么?”他本想解决两名刺客之后,再行对付章公公,虽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绝不允许她如此冒险,“你今日太冲动。”
“明白,”明白高演是为她好,被人挟持时,若不能算准时机便贸然出手,只会激怒敌人,后果不堪设想。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一事,“太后为什么非杀我们不可?”
“她死了,又怎么会放心我活着。”
玉清清理着思绪,缓缓开口,“她一直未杀你,是不想与皇上闹僵,现在除掉你,即便皇上知道,也无可奈何。她虽一直手握大半皇权,但她绝不容忍她死后,有人从她的儿子手中夺走皇权。”
“不错,他们毕竟是母子。”
“太后已经死了,不需要再顾忌皇上,为什么会等这么久才动手,而且选在这里。”
“你说呢?”
玉清望着高演,心中豁然开朗,悠悠说道,“原阳是简平王的封地,这里离原阳不远,难道是为了嫁祸给简平王?”
高演点头,目露赞许之色。
“原来太后也一直怀疑高浚,杀你嫁祸高浚。皇上知道后,高浚不死也废,当真是一石二鸟。”
“只是不能如她所愿。”高演讥笑道。
“你早就知道此事,是不是?”难怪回朔州之前,她问他,何时可以回朔州,他却说再等几日,有些人还没准备好。
“玉清,我不说,是不想让你担心,”高演说道,“你今日不该不听仲廉的劝,贸然回去。”
“是他让我回去的。”玉清说的振振有词。
“以仲廉的性格,若不是你以死相逼,他怎么会让你回去。”高演握住她的手背磨搓着自己的鼻尖。
被他一语说破,玉清只好装作没听见,岔开话题,“苗氏会武功,你可知道?”
“知道,”高演微微叹息,“我给了她们两次机会,两次都让人失望。”
“两次?”玉清惊讶,以高演的性格,给别人两次机会,是开了天恩,看来高演有些不忍,毕竟苗氏和姜氏跟着他已有四五年,不短的时间。
“一次你看到了,一次你听到了。”
玉清哑然,幡然明白,听到的那次应是觐见太后那日,她一直觉得奇怪,太后是怎么知道闾丘策的,想来应是苗氏和姜氏告知太后。看到的那次应是碧纱窗里的窈窕身影,“原来那日,你知道我在外面。”
“那日晚上,我问她们,若是回京,她们要不要一起去,她们都说想京城的家了,”高演嘴角划出一丝苦笑,“我真希望她们的回答,是不回去。”
“朔州王府里的消息难以送出,一有机会,她们当然要随你回京,只是她们的选择,把自己也送到了死亡的边缘。”她们回京后,若真的只是想家,没有向太后暗送消息,高演也不会予以追究,只是她们再次让高演失望,也将自己推进了死亡的深渊。
高演之所以愿意带苗氏和姜氏回京,应是算定太后此次染病必死无疑。
火光渐渐小了,只有微弱的火星不时窜出。
“好点了么?”高演见玉清点头,“能走么?”
“能走啊,去哪里?”玉清瞧着这天,应该是四更天。
“你怎么傻了,当然是上山,”高演拉起玉清笑道,“本想带你上山看日出,没想到会遇到他们,晦气的很。不过看这天,若是我们加快脚步,应该还能赶上日出。”
玉清兴奋的跟在高演身后,一步一步,缓慢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