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五月,满城风雨。
“姑娘,快醒醒,到了!”
穆惜颜隐约听到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应该来自于一个中年男人。
她感觉有人在轻轻推她,不断摇晃着她的肩膀。
梦境浑浑噩噩,支离破碎,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先生!”她的嘴里不禁发出一声呓语,然后整个人彻底醒了过来。
醒来那刻整个人好一阵混沌,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双颊干巴巴的,一双眼睛也是酸涩难耐,眼角还残存着几滴眼泪。
她一伸手去抹,眼泪瞬间滚落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滑,径直砸在手背上,冰冷的触感当即蔓延开来,爬满四肢百骸。
她浑身一颤。
她怎么哭了呢?
她可是从不曾轻易落泪的人呐!
穆惜颜的脑子晕得厉害,头痛欲裂,隐隐作痛。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在哪里?难道这是在天堂?
她四下打量,发现自己是在一辆出租车里。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出租车里?
第一个撞入她眼睛的就是一张古铜色沧桑的中年男人的脸。对方搓着手,笑呵呵地开口:“姑娘,机场到了,赶紧下车吧!”
穆惜颜:“……”
“机场?!”她浑身一震,面露诧异,忙不得不可思议地追问:“什么机场?我这是在哪儿啊?”
司机师傅笑吟吟地说:“青陵机场到了。你这姑娘睡懵了吧?一上车就开始睡,都睡了一路了。一共五十五块,你是微信还是支付宝呐?”
穆惜颜:“……”
穆惜颜抬头仔细打量了司机师傅两眼,她终于认出他来了。她记得很清楚从沈轻暖家离开打车去青陵机场,当时的出租车司机就是眼前这位中年大叔。
她一下子就慌了,后脊背凉嗖嗖的,直冒冷汗。
为什么会这样?太不对劲了吧!
她不敢耽搁,赶紧摁亮手机,屏幕上方显示的时间是2018年5月3日,星期四,下午四点二十八分。
她发现自己还穿着同一套衣服,雪纺衫搭配小西装裤,还背着同一个黑色的双肩包。
“哗啦”一声脆响,她手忙脚乱地拉开了双肩包的拉链,一应物品都在,一件不少。包里安静地躺着一只精致的木盒子,那是沈轻寒生前最喜欢的一支钢笔。派克十年前的老款式,在今天看来依旧十分经典。
这支笔是沈轻暖暂时借给她,让她当做纪录片的素材的。
穆惜颜彻底蒙圈了。
她浑浑噩噩的付了车钱,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她拖着行李箱快速走进机场的星巴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