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把狱卒的死归咎于大牢出现了瘟疫很荒唐。得了瘟疫的人不会一下子死亡,怎么地也得在死亡线上挣扎几日或者十几日,甚至时间更长,最起码不会有这种安详的面容。”妲己婆婆说完这段话,起身看看旁边几位府衙大人,萧云邈也起身,“狱卒是中毒死亡,这种毒不同于一般的毒药,是一种粉剂,无色,混杂在空气中。但有种苦性仁的味道,很淡,不仔细品味,根本闻不出来。”
萧云邈同意妲己婆婆的分析,他也认为狱卒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和特殊的毒而亡。
片刻间,曹建文惊得动弹不了,一想到大牢里的人都死了,一股寒气瞬间传遍曹建文的全身。
稍后,他神情有些呆滞地喃喃自语:“大牢里怎么会有这种毒剂呢?如此一说,大牢里的人和先后派进去的人都被这种毒剂毒死了?”
萧云邈冷漠的眼神盯着曹建文看了一阵子,感觉他确实蒙在鼓里,便提议道:“知府大人,我们上去详谈。”
萧云邈实在不想在这个阴暗冰凉的地方多待一会儿,他根本没等知府大人应答,就已经不礼貌地转身,沿着陡峭而湿滑的台阶往地面走去。随后,妲己婆婆紧跟上去。
头一见阳光,萧云邈就把遮口鼻的湿麻巾扒拉下来,大口大口地做着深呼吸,他想把肺里的浊气都换成新鲜空气。其他人仿效他的样子,晃动脖子也做着深呼吸,十几个人如此这般举动,一下子让人想起了那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的唐诗。
“二王子,请移驾去厅堂就座。”
曹建文给萧云邈施礼,一副恭敬而谨慎的样子。
萧云邈摆摆手:“知府大人,你真的不知道在辰时发生了什么?”
“二王子,下官的确不知道,还望二王子明示。”
曹建文很诚恳地给萧云邈施礼。
“知府大人,当然是有人故意放毒。”萧云邈神情严肃,看见曹建文一脸困惑的表情,知道他至今没有得到值守衙役禀报,“曹大人,辰时从外面来了六个陌生人,敲开衙门大门,给门房看了什么文书,他们就进了大牢,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他们离开了。随后就发生了你口中的‘所谓瘟疫’。”
曹建文听后完全惊呆了,像半截木头愣愣地戳在原地。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棒,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好像失音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一阵子,曹建文才回神来,神情紧张地问道:“敢问二王子,这一切,您怎么会知道?”
萧云邈冷冷地横了知府大人一眼:“当务之急是把大牢里的毒剂尽快释放出来。你赶紧安排人把大门和通风口全部打开,让风把毒剂带走。”萧云邈说完,用手扯了扯挂在下巴下的湿麻巾,“知府大人,别忘了让你手下人捂住口鼻。”
对萧云邈如此安排,站在旁边的妲己婆婆微微点头,看来保持大牢通风换气,是驱走毒剂的唯一办法。
曹建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知府大人的架子,像个办差的衙役一般,喝令站在他身边的像是刚刚提拔的司法参军,赶紧按照二王子的吩咐去做,那个年轻司法参军赶紧给萧云邈和知府大人施礼,然后退却三步,转身跑走了。
没一会儿,司法参军带了几个捂住口鼻的三班衙役,快速地往大牢方向跑去。
萧云邈看见有人去放大牢里带毒的浊气去了,便接着刚才的话题讲述起来。
“知府大人,那六个陌生人,我们暂且称为歹人。他们离开府衙,来到五城兵马司埋伏,堵截住了巡城校尉薛家锟,并绑架他至石头街的妫府。”说到这儿,萧云邈有意停顿片刻,“不知道知府大人忘没忘记那所宅院,就是那个毒酒事件所涉及的那个阿达拉酒行掌柜的府第。然后他们分出三个人绑架了张手美家小笼灌汤包女掌柜的。知府大人,一会儿司法参军大人放完毒气回来,该您派他领着现场勘查、仵作等一干人等,到妫府、驿站和钱家去收拾残局了。”
“二王子,您这身上的血是……”
萧云邈简单讲述完,曹建文似乎明白了萧云邈身上的血污是怎么来的了,但他还不敢完全确定,因此,把答案留给了萧云邈。
“知府大人,你没猜错,我们在妫家杀了三个歹人,在驿站又杀了三个歹人,但歹人在暗中埋伏的同伙杀了驿丞,杀了去钱郎中医馆治伤的薛家锟校尉和那个女人。”
听了萧云邈这番话,曹建文的脑袋如同炸开了似的,一下子变得浑僵僵的,没人能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