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邈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几乎都被割喉,看着这些伤口,让他再次感到了震惊,这股强大的力量,人人功夫超群,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萧云邈眉宇间隐藏着一抹隐约的忧色,他带着强烈的疑惑返回到路边,他神色黯然的脸庞上,有种难以排解的抑郁,眼底更有一种难以察觉的担忧。
他把两个随从招呼过来,他告诉了两人与前一个哨卡几乎没有二致的景象。不过,他强调了死去的大契兵都被一剑割喉这个重要情节,两人听后也是又惊又喜,一脸茫然。
“二王子,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这一路上的哨卡应该都被袭击了,照这个逻辑思考下去,我怎么有种有人暗中为我们三人清障的感觉,难道是世子派人在暗中帮助我们?”
胡一刀眼睛看着一直思索的萧云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萧云邈眼睛望向胡一刀,果断地摇摇头,“即便世子有心帮我,他手中也没那股强大的力量。胡一刀,那么我问你,军中可有使剑的十品高手,而且人数最少在十人以上。”
胡一刀也果断地摇摇头:“使剑的高手倒是有,但都没有达到江湖高手十品级别,而且寥寥无几。”
萧云邈一开始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但看了第二个哨卡大契兵被割喉的情况,他似乎暂时确定下来了。
他的剑法深得莫书才真传,鬼影绝剑法里就有一剑割喉的招式,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大契兵一剑割喉的招式与莫书才教的那个招极为相似。但他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从未听说过干爹还有别的什么徒弟,他是干爹唯一的徒弟,可别人为什么会使用这种剑法呢?
难道是干爹悄悄来了这里?萧云邈心中揣测着又摇摇头。
他们三人临离开幽州城,恰恰与干爹和妲己婆婆在城门口分手,他们两人去了德惠山庄,又怎么会来这里?况且他们只有两人。
其实,在萧云邈心里还有另外一种力量,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忽然想起那天从父亲书房出来,在走廊尽头碰见了妹妹萧婉清,他一边与妹妹交谈,一边往膳厅走,去吃早食。他不想偷听父亲与干爹的交谈,但似乎还是有几个颇为敏感的词不经意地蹦进他的耳朵,道远、玄甲军、护驾……他想是不是谁率玄甲军暗中干的?但他想又不太可能,他长这么大,从未听过玄甲军这个名字。即便玄甲军是一支军队,他想十几人的玄甲军怎么会有如此让人心惊胆颤的功力呢?
即使想得脑袋瓜子生疼,他也没想出能十分肯定的答案。
算了,继续前行,看看这一路上的哨卡是否都被端掉。如果真的都被端掉,那应该就是胡一刀说的那种情况,有人替他清障。
萧云邈上马,三人继续策马疾驰。
环顾四周,视野尽头依然是树木。拉近视线,四周更完完全全是树木的天下,青翠,碧绿,茂盛……
三人奔驰在被无限而辽阔的密林夹住的山间大道上,密林倾泻而下,变成了成千上万的暗绿影子,随着前行的马蹄在不断变幻。
朔风乍起,一时之间,森林骤然化为森绿的海洋,数以百万计的树叶在集体舞蹈,比他们三人还年迈的枝叶在呻吟,在叹息,在怒吼……
似乎,一阵阵彼此互不相让的撕咬声音,混合着吵杂的威胁怒吼声,从清脆、杂乱和无序的马蹄声的缝隙中,似有若无地传了出来,钻进萧云邈的耳朵,听着令人心悸、胆颤。
声音来自眼前百步远、半山腰上那片茂密的树林。
突然,萧云邈一声大喝:“注意警戒。”
话音没落,他已经从奔驰的快马上纵起,像一个张开双翼的神,踩踏着树枝,乘着风儿,掠飞至半山腰。
速度快得一个愣神,人已经掠出。
随着枝摇叶动,萧云邈的双脚已经稳稳当当地踩踏在山坡上的一块黑色巨石上,眼前景象令他大吃一惊。十几条与秃鹫争食的黑色和灰色森林狼突然掉转头,露出鲜血淋漓的尖利而恐怖的牙齿,龇牙咧嘴地朝他嘶吼,想把他吓跑。
萧家家徽就是狼头,他一个王子又岂能怕森林狼?
萧云邈神色冷峻,脸庞似水一般沉静,丝毫看不出来他有些许害怕的感觉,反倒有种古井无波的镇静。
他眉宇微蹙,脸色略显阴沉,深色双眸没有光彩,没有表情,那一贯平和的眉宇之间,陡地射出一道冷酷而黯淡的光,如同一把犀利的剑,落在群狼身上。
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没人相信,群狼的怒嗥,陡然间变成了恐惧的呻吟,紧接着一只只狼嘴里呜咽着,匍匐在巨石下,像臣服一般垂下高昂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