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闻着对面飘过来的菜香味,围坐在桌子边的闫家人,当然也包括闫埠贵。
他们的肚子都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杨瑞华端着一盆稀粥放到了桌子上,跟在后面的闫解娣手里端着一盘子窝窝头。
等人都坐好的时候,桌子上唯一的菜就是一碟咸菜丝,本来应该还有个炒芹菜的,但谁让人家两口子心情不好呢?
相比于前几年的晚饭,今年已经改观了不少,这与物资供应在逐渐恢复有很大的关系。
晚上能吃到窝窝头,对于闫家几兄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最起码不用害怕深更半夜饿的睡不着。
中院西厢房里,顾小芸夹了一块麻婆豆腐,放进嘴里嚼着,豆腐的香味,香的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一旁被辣子炒肉辣的眼泪汪汪的小当,还是忍不住伸出筷子去夹菜,不时的啃两口二合面馒头,以此来缓解口中的辣味。
看着她的样子,张雪梅责怪的道:“你就不能喝几口粥压一压?”
顾小芸又夹了一筷子肉末豆角,嚼了几下问道:“姐,你们轧钢厂的饭菜每天都这么好吗?”
“哪能呢。”张雪梅喝了一口粥回道:“那么大个厂能买到的东西肯定多,炒菜的时候放的油也不少,吃的确实比家里好。”
她给槐花的碗里夹了点不辣的菜,接着说道:“咱们吃的这些,都是小灶炒的菜,是厂领导招待外人专门做的,一般人是吃不到的。”
“那他们也太豪横了。”顾小芸感叹道:“昨个那么好的菜他们就不吃,今儿这菜咋又没吃?那他们到底想吃啥?”
“谁知道呢?”张雪梅喝完最后一口粥,盯着吃饭的小槐花,随意的回道:“他们不吃正好,要不然咱们上哪吃去?
这些菜在大饭店里肯定贵,不是谁都能吃的起得?”
原来她们一直以为这些都是剩菜,如果让何雨柱知道了她们的想法,会不会喊一声冤枉呢?
在这个年月没有嫌弃剩饭这一说,哪怕是别人吃剩下的,只要能拿回家来,都是白赚的。
“文辉。”收拾炕桌的李若瑶叫道:“你看婶儿的脸色,白的怪吓人的,你带她上医院看看去,别再生出个好歹来。”
一门心思都在李若瑶身上的黄文辉,听到她的话,这才仔细打量起他妈来,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他也吓了一跳。
黄冯氏的脸确实白得吓人,嘴唇也不是正常的颜色,黄文辉的心里一慌,虽然他不爱回家,并不代表他不孝顺。
他可是他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在这个年月,让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能安稳的把孩子带大,其中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
有些事他小时候的确看不过眼,但他长大后也渐渐的明白了,那些都是无奈之举,要想活下去,她干了啥其实是不重要的。
还不等黄文辉说话,黄冯氏却说道:“去啥医院?不去,我自个的身子骨我能不知道?花那冤枉钱干啥?”
“啥叫冤枉钱?”黄文辉拉着脸问道:“花钱看病,那叫天经地义,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但这事您得听我的。”
他从炕上跳了下来,嘴里还埋怨道:“您都多大年纪了?哪不舒服也不早点吭个声,万一拖出个三长两短来,您叫我咋办?”
等他穿好鞋回头一看,老少三个女人都在盯着他。
“还不快点收拾。”黄文辉没好气的说道:“我去借个自行车,你们赶紧准备一下,记得带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