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说着“请”,可是动作并不配合,话音未落便奔进院内。唐安琪并没有动,只是环顾四周景致,心想戴黎民这是熬出头了。
唐安琪等了不过一两分钟,一身戎装的戴黎民便从宅内一路小跑出来。
迈过门槛站在唐安琪面前,他满面笑容的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忽然弯腰,竟是把人扛到了肩膀上!
唐安琪吓的大叫:“狸子,你闹什么?”
戴黎民转身一步跨进院内,然后像来时一样,小跑着又颠回去了。
戴黎民扛着唐安琪跑了很远,末了把晕头转向的唐安琪扔到了床上。唐安琪大头冲下的颠簸久了,满眼金星;朦胧中觉出戴黎民压了下来,他连忙说道:“别动我,我头晕!”
戴黎民躺在了他的身边,搂着他满脸的亲:“别怕,让我好好亲两口,这两天正是想你呢!”
唐安琪受到这样热情的待遇,心里倒是挺窃喜。一翻身把戴黎民压到身下,他仔细去看对方面容,看了片刻,他笑着说道:“狸子,样子不错啊!”
戴黎民知道自己样子不错——原来不知道,还是这两年到了何复兴身边,才知道的。
他仰面朝天的望着唐安琪,嘿嘿发笑:“我这样子,够不够资格和你好?”
“那也得看是怎么个好法啊!”
戴黎民听了这话,心中一喜,发现唐安琪今天是特别的好说话:“你想和我怎么好?”
唐安琪笑道:“我看现在这样就挺好。”
戴黎民亲了他一口:“安琪,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全听你的,从今往后再不犯浑了。”
然后他搂着唐安琪翻身侧躺,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当初在小黑山的时候,我也是年轻不懂事,每天夜里弄得你吱哇乱叫的,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对。”
唐安琪沉默片刻,忽然微笑问道:“狸子,我问你句话,你得实话实说。我知道你那都不是存心故意的,你说实话,我不怪你。”
戴黎民一挑眉毛:“你问。”
“那颗地雷……”
戴黎民登时笑了:“安琪,那颗地雷真不是我埋的,也未必一定是吴耀祖埋的。不过我那时候和吴耀祖是对头,所以就把脏水泼到他身上去了。那一阵子总有队伍来剿匪,吴耀祖不敢过来,我们也不敢出去。地雷也许是那帮大兵埋的?不知道,真不知道。我没骗你,真的,地雷埋下去可就不好挖出来,要是始终没人经过,我以后还走不走那条路了?我把我自己堵在小黑山里?我有那么傻吗?”
唐安琪直瞪瞪的看着戴黎民,戴黎民回看过去,眼神坦荡。
如此过了良久,唐安琪忽然笑了,笑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狸子,我信你。”
然后他抬手拍拍对方的面颊:“我们从认识到现在,都过去四年了。你欺负过我,我也报复过你。从今往后我们好好相处吧,再别斗了。”
戴黎民没想到唐安琪会说出这番话来。身下的床铺忽然就柔软荡漾了,他像躺在了一池春水之中,飘飘摇摇的拥住了唐安琪。
“好,好……”他闭上眼睛,轻轻去吻唐安琪的额头:“安琪,你真好。”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又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唐安琪本来对于戴黎民就有所改观,戴黎民又敬神似的讨好他恭维他,他不由得心花怒放,觉得戴黎民真是有所进步,不再是先前那个混账土匪了。
戴黎民活泼爱玩,如今又是春风得意的成了“戴副旅长”,越发能说能笑。唐安琪在长安县混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此刻在戴黎民身边,登时就把虞师爷和孙宝山全部抛去脑后,只是心里总像有个空儿,明明满心欢喜了,可硬是填不满那个空儿。
他知道那个空儿是给虞师爷留的。虞师爷是他心里的人,他有时候会很烦虞师爷,甚至想要躲着对方,可即便如此,虞师爷依旧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而且常驻不走。
他想虞师爷训他打他,骂他管他,多么讨厌呢。
五里雾中
唐安琪在万福县住了下来。
他不回去,也没人来找。白天戴黎民陪着他玩,晚上戴黎民上了他的床,两只眼睛放着贼光,肉麻兮兮的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对他动手动脚。
唐安琪觉得这很有趣,并且还带着一种刺激性。他向来是喜欢打打闹闹的,这回正好遂了心愿。嘻嘻哈哈的扑向戴黎民,一会儿是他压倒了戴黎民,一会儿是戴黎民压倒了他。闹着闹着,戴黎民忽然停了动作,开口说道:“硬了。”
唐安琪立刻警惕起来,瞪着戴黎民不说话。
戴黎民随即笑了:“硬就硬吧,我不管它!”
唐安琪躺下来,又拉着戴黎民一起躺:“别闹了,歇一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