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杨伟与毋湜相视哑然,看得殿内群臣想起一阵轻笑,就连赵祯亦忍不住嘴角微扬,心中稍稍放松了些对赵旸的担忧。
“说呀!”赵旸得理不饶人道:“总得有个统一的说法吧?要不然正反两方都被你们占了,我还辩什么?”
杨伟、毋湜二人再次相视不语,似在用眼神交流,但谁也没有做声。
眼见三人组成的小联盟这就要分崩离析,王贽暗叹一口气,待思忖片刻后,不动声色地朝毋湜挪了半步,目视着杨伟缄口不言。
杨伟立马就懂了,事实上他也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如毋湜稳妥,只是拉不下脸承认错误罢了,如今一见王贽的暗示,他也别无他法,只好忍着怨气道:“许是我……考虑不周……”
“就是说你蠢,对么?”赵旸恶意满满道。
杨伟顿时色变,一脸愤怒正要发作,却见赵旸又改口道:“要不然是你坏?”
杨伟的面色愈发难看,从旁王贽再次解围道:“赵正言何必……”
赵旸打断王贽的话高声道:“考虑不周总得有个说法,要么是杨谏院比毋谏院蠢,要么是他比毋谏院坏,否则他为何多次强调要以维持两国当前的和平为重,却丝毫不提增强国防之事?”
杨伟又气又恼,恨声道:“赵正言咄咄逼人,何曾想过日后?”
“日后?”赵旸冷笑道:“你是指我会像对待钱明逸那样对待你么?我可以如你所愿。”
眼见二人争锋相对,几近当众撕破脸,赵祯看不下去了,微微皱眉示意道:“赵旸……”
“行吧。”赵旸会意地点点头,目视杨伟道:“既然官家开口,我给你机会,回到你的位置,我就当没问过。”
杨伟满脸恼怒瞪视着赵旸,但终是没有再拗下去,在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毋湜、王贽二人后,默然回到了先前的站位。
我二人这是何苦哟……
毋湜、王贽相视苦笑,目视杨伟回到队伍,随即王贽半褒半贬道:“赵正言三言两语便离间我三人,更去一人,此等心计、手段,令人佩服。”
“哪里哪里。”赵旸假装听不出王贽的讥讽,拱手笑道:“还得感谢王谏院的暗助,方才若非王谏院往毋谏院身旁一站,又岂能迫使杨谏院乖乖就范?若王谏院能再助我一把,我愿与王谏院和解,承诺事后绝不报复今日之事,如何?”
“……”王贽面色一滞,脸庞顿时绷紧。
而与此同时,毋湜猛地转头朝王贽看去,目光惊疑不定。
这一幕看得殿内君臣暗呼好家伙:故意讲给杨伟听令其与王贽结怨不说,还要离间王贽与毋湜二人,这小子确实狡猾!
王贽显然也注意到了毋湜的举动,摇摇头镇定道:“赵正言休想故技重施,离间我与毋谏院。”
赵旸笑着挑刺道:“王谏院将自称放在毋谏院之前,这可不是一个能令人信服的举措啊。”不等醒悟过来的王贽作何补救弥补,他又对毋湜道:“要不然毋谏院暗助我一把?我同样承诺和解,事后绝不报复。”
眼见王贽亦转头看来,毋湜沉声道:“赵正言休想戏耍我二人,毋某必不会令你得逞。”
“那我接下来的提问,那两位可要想仔细了,免得……呵!”说着,赵旸重申之前的提问:“依两位之见,辽国、西夏哪方对大宋威胁更大?且大宋若要用兵,当首要对哪方用兵?”
听到这二选一的提问,毋湜与王贽不自觉地对视一眼,仅以眼神交流却谁也没有贸然开口,想来他二人不止是怕再中陷阱,也有担心对方临阵倒戈,之前赵旸的离间多少还是起了些作用。
“两位等什么呢?”赵旸好笑地催促道。
还不是因为你?
毋湜恼心地瞥了一眼赵旸,权衡一番后终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另起话题:“如赵正言所言,我知澶渊之盟乃……耻辱也,不可自欺欺人,但赵正言可曾想到,又或者赵正言疏忽了,一旦两国交兵,各中花费、损失远不止每年的数十万……”
赵旸轻笑道:“毋谏院的意思是,此刻我啪地给你一巴掌,还要毋谏院每年给我四十贯钱,你觉得跟我当殿殴斗的代价不止这个数,所以就答应支付了,是这个意思么?”
殿内群臣想笑却又不敢笑,而毋湜则面色涨红。
见此,赵旸又追击道:“一巴掌就是四十贯,那这生意好做啊。明年我再给毋谏院一巴掌,索要六十贯,毋谏院给不给?后年我再一巴掌,要八十贯,毋谏院又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