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一时无语,不是理屈词穷,而是被骂糊涂了,“我无才无德,除了以色侍君,还能怎么样?皇上都没嫌弃我,你着什么急?娘娘虽是好意,可我要是真去了王候之家……”
宝儿顿住,随即冷笑道:“娘娘不会是要荐我去靖王那儿吧?不然就是魏候家!这是好意吗?根本是陷我于不义!”
皇后暗自惊心,面上也有些呆不住了,强笑道:“奉职王候之家怎么就不义了?”
“当然不义!”宝儿忿忿,道:“我每天在御书房呆着,常见朝臣们面圣议事,好多人都说靖王是坏人,一直密谋篡位,不过这都还算轻的,有人说魏候要改易国姓才是吓人的事……”
“皇上可信取了?”皇后急得抓了宝儿的手。
宝儿赶紧甩开,“娘娘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
“你……”皇后羞窘,红了脸继续追问。
宝儿点头,“皇上肯定要安抚臣子们的心啊,所以每次都说一个知道了就完事……”
“那是信了还是怎样?”
“我也不知道啊!”宝儿一脸愁苦,叹息道:“皇上就是太仁厚了,以前奉旨砍了裕王,皇上回去还偷偷哭呢!我知道宫里没人真心对皇上好,兄弟姐妹没一个喜欢他,可他总是念着亲情,就连靖王不乖乖呆在封地,反而在京城密会权贵等等事,皇上也跟皇后刚才说的那样,佯装不知,有臣子急了,皇上反而劝慰,说靖王在宫里生活惯了,私自回京只是想念太后而已……”
“对魏候的态度呢?”皇后真正关心的是这个,居然有朝臣窥出了自家哥哥的这份野心,实在令人担忧啊,若是坐实罪名,魏家纵有两朝国母在位也保不住后世繁华了!
皇后惶急之下竟似哄小孩似的,亲自拿了点心给宝儿,“你肚子叫了好几声,不要顾及太多了,吃着答本宫的话吧!皇上对那些诬蔑魏候的言论是什么态度?”
宝儿早就饿得肚子疼,所以不再推辞,边吃边点头,“嗯嗯好吃,我最喜欢□□的点心了,刚才皇上也给了我一些,听说就是魏候的一个远亲家的朋友家的……”
“泾州第一糕的御贡甜点!这个不重要!你只说皇上对魏候的态度怎样?”
宝儿乖巧点头,急急咽下嘴里的点心,“娘娘别急嘛,何况急也没用,我来的时候,皇上正发火呢,因为丞相犯了欺君大罪,竟敢偷偷收编了魏候养的私兵,而且没跟皇上打招呼哎,可是到底瞒不住了,因为今天丞相在上朝的路上遇刺了,刺客竟然是魏候的儿子……”
皇后倒吸一口冷气,暗骂哥哥太糊涂,又急声追问皇上要如何处置刺客。
“当然要砍头啊!刺杀朝臣也是死罪嘛!我走的时候,皇上已经下旨彻查魏家了……”
“娘娘!”荷香一声喊,宝儿才发现皇后好像晕倒了,当然,也才后知后觉想到,皇后好像也姓魏,好像是魏候的妹妹,好像……
是的对不起,我太心直口快了,我那些话绝对不是幸灾乐祸,对不起啊皇后,我的诚实让你伤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何谓树倒猢狲散?任你高楼大厦,架不住天威震怒;凭你几世繁华,经不起一朝错漏!
御书房外,皇后长跪不起,之前求助昭明宫,太后竟称病不应,果然嫁予皇家便无情,可她不能啊,遭罪的是她的嫡亲哥哥,如父似长的哥哥!
王福上前劝慰,皇后凄然不动,如此已是个多时辰,随侍的宫人尽皆陪着,在门外跪成了一长串。
房内,宝儿一如既往在打瞌睡,案桌边,凤天翼坚持他雷打不动的每日一读,不管什么时辰,也不管是什么书,总之学海无涯。
“皇上,天儿长了,小睡一下好些?”王福端了参汤上来,小心试问。
凤天翼瞟了脚边一眼,就算养只猫也蜷得没这么标准,王福会意一笑,轻推宝儿,“宝常侍快醒醒,参汤凉了!”
嗯?宝儿使劲揉眼,接过参汤喝了一口,“没凉啊,正好呢!”
王福苦笑,“老奴是叫你侍候皇上喝的!”
“哦。”宝儿羞羞笑,一面递过参汤,一面嘟咙,“我还奇怪呢,突然叫我喝参汤,难道我虚亏了?原来是天……皇上要喝啊!”
就算我喝也不是虚亏!凤天翼暗怒,把傻儿揪了坐在膝上,见傻儿还睡眼朦胧,迷糊小样倒十分可爱,只是在他怀里还能点头啄脑瞌睡样,前世是醒死的吗?
“要不要赐你个长眠不醒?”凤天翼狠劲捏住傻儿的下巴,恨不得揪回寝宫做死算了!
宝儿扒开凤天翼的手,耍赖般蜷在凤天翼怀里,人倒是清醒了,语气十分委屈,道:“我这两日都坚持卯时起来练功,差不多跟你准备上朝的时辰一样了……”
“然后又接着回去睡?”
“没回去,我直接来这儿睡,这样能很快看到你。”
这还差不多!凤天翼暗里满意,完全忘了之前是想追究傻儿的瞌睡病,抬起参汤喝了半碗,剩下的灌进傻儿肚子里,听门外似有饮泣声,心里便隐隐烦躁。
“王福,着人送皇后回宫。”
王福诺诺出去,宝儿却愣了又愣,“皇后在外面吗?什么时候来的啊?你不见她吗?她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