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看他,朕问你,那日给宝儿的无恙丹究竟是什么东西?”
靖王愣了一大下,“无……无恙丹便是无恙丹,臣不知皇上所指何意?”
“朕还能指什么?你那颗所谓的无恙丹难道不是假的?”
“皇上明察,臣给的无恙丹千真万确……”
“你就不会拿假的给他吗?那是无恙丹,你以为是糖丸啊?”
凤天翼怒吼,靖王莫名其妙,太医院院使讷讷道:“靖王有所不知,无恙丹虽能防治百毒,但只能吃一颗……”
“小王只有一颗,只能给一颗啊……”靖王觉得莫名的冤枉。
凤天翼气得踹他一脚,“你实在居心叵测,朕方才就说了,叫你拿假的给他,你倒好,居然拿真的!”
靖王还是莫名,宣旨回来的王福却一听就明白,当年禄王把所得的无恙丹留给了太子,只说等太子登基后才可呈献,所以一直都由他暂为保管,年前他就把无恙丹转呈给了皇上,看现在这情形,皇上则把无恙丹给了宝常侍,靖王不知道,所以也给了一颗,当年那个献药的奇人就说了不可多服,否则反受其害……
王福近前道:“皇上,据奴才所知,若宝常侍只是多服无恙丹的缘故,想来应无大碍,那位进药的奇人说过,多份量的无恙丹能够快速化毒,却因药劲太猛,因此会挫伤某个部位,但三日后便能恢复。”
“是么?”凤天翼脸色稍霁,突然瞪了太医院院使一眼,“你还站这儿干什么?方外奇人的丹药非常人能解,朕知你已竭尽所能,现下你只将验毒结论告知柳统领便没你的事了。”
院使诺诺而退,凤天翼又瞪了床边一眼,这个抽抽噎噎的小奴才吵死人了,早知就不召他来侍候,凤天翼不轻不重踹了小果子一脚,“你给朕安静点,没听王福说了吗?你家宝大人三天后就会好,这三天里,他是瞎子,你好生侍候着就行!”
小果子哽咽点头,爬回脚踏上继续跪坐了,目不转睛看着他家主子,恨不能替主受罪。
凤天翼看了靖王一眼,然后走向外间,靖王立刻跟上,心里惴惴,谁知皇上竟赐座,又命宫人奉茶,看来皇上的怒气消了?
“朕恨不得勒死你!”凤天翼嗔目,明显的佯怒。
靖王低头作负罪样,心里却有些想笑,一边的王福倒是笑了一声,凤天翼同样嗔目骂道:“你也该死,既知无恙丹不可多服,为何知道靖王给药之后,却不告诉朕其中厉害?”
“回皇上,奴才不知道宝常侍之前服过了……”
“不知也罢!”凤天翼低吼,其实是略微羞恼——别说你,就是傻儿也不知,甚至我也不知,为何要把那么珍奇的丹药给傻儿?又为何不直接给?而是放在御寒的药膳里强迫傻儿全部吃掉?这些连我自己都不甚明了的事,旁人如何知道?
“你不知别的也罢,叫你去凤栖宫传口谕,总不会什么也不知就回来了吧?”
“奴才该死,原本想知的事没能知,意外知道了另一件事。”王福说着就看了靖王一眼,略微沉肃道:“太后近日欠安,原是多年未发的旧疾,却突然又复发,恐怕是误食了不该的东西。”
这话说得隐晦,意思却很明白,王福去的是凤栖宫,说的却是昭明宫的事,傻子都知道其中蹊跷,何况是两个聪明人?
凤天翼含笑不语,靖王切齿愤然,起身拜礼,道:“臣乞皇上派人暗护太后,魏氏暗流多有擅毒能人……皇后娘娘也略通此道……”
“太后来自魏氏,自然也通喽?”
“皇上明察,魏氏所通毒理,向来传男不传女,因此太后并不通晓。”
“照你这么说,魏氏佳敏是男扮女装?”凤天翼嗤笑。
靖王略显尴尬,道:“皇后娘娘原也不能习识,因着一些缘故才会破例授之,此事说来亦是罪行一桩,先皇会命您立后魏氏,原是母后求的先皇,而母后会有此一求,则是跟魏氏的一笔交易,母后保魏氏之女为皇后,魏氏便保……”
靖王不敢再言,凤天翼笑道:“魏氏保你做皇帝。”
“臣从无此意,皇上若不信……”
“朕若不信,你早就死了!”凤天翼淡淡冷笑,道:“你又以为朕为何不杀你?朕为太子时便有无数杀你的理由,每个理由都是罪证确凿,可令朝野上下心服口服,然而朕没示之以杀,朕登基后,你继魏氏之后再养私兵,朕还是不杀你,你以为为什么?”
凤天翼说到此处便是莫名温柔的笑,“朕不杀你,先皇以为朕温善,朕万般皆容你,你以为朕不察,但这些都是假的,真相却很可笑,因为朕在赌,一直在赌,赌你十二年前是故意打翻那碗肉羹,现在看来,朕似乎赌赢了,你说呢?”
“是。”靖王含泪应诺,十二年前,那碗有毒的肉羹被十岁的五皇弟吃了一半,被十四岁的自己“不慎”打翻,可惜未能尽免祸患,才会让十岁的小孩卧病三月之久,而自己,则被母后厉言训斥,杖责至骨断,同样卧床三月,以至父皇信了二位皇子均被毒倒,信了母后指证的人,赐死了瑞祺二王的生母……
“凤天云,你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