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点头说是,宝儿也点头,“很好,不愧是他们选中的人,有点胆色,么我问你,当时我穿的什么衣服?梳的什么发髻?手上拿的什么?嘴里念着什么?”
杂役愣了愣,一脸忆想的表情,答道:“当时君上穿的是白裘宫制礼袍,没戴发冠,梳的寻常发髻,手上拿的什么,小人没注意,更不敢闻听君上不欲告知小人的话。”
宝儿惊赞道:“你很专业啊!前面答得很好,就是后头有一点破绽,我当时在很疯狂地唱凤歌,还把好心大哥吓了一跳……”
“君上记错了!”旁边的好心大哥惶急道:“当时君上不是在唱歌,而是抱着被子在大哭,小人的确吓了一跳。”
宝儿哈哈笑,“你还不是吓我一跳!我正哭得痛快,突然发现门口站了个人,又是背着光的,差点没把我吓死!”
“小人该死……”
“没事没事,你当时就道过歉了嘛!”宝儿拍拍好心大哥的肩,转看另一人,“你不是一般的替代者,应该是他们的死士吧?只是他们的阴谋太白痴了,以你的专业水准和你的忠心,应该能提出更好的方案,比如易容成死老鼠,咬定是受我指使做了毒点心,等我被定罪后,你或是陪葬或是逃命,应该不难吧?”
杂役缄默,宝儿冲他做个鬼脸,然后转向顾成,“请大人给个评判吧!”
顾成暗自好笑,事情果如丞相所言,凤麟君会把小王爷遇害一案变成审查宗司处的各种枉法。
不过今日有皇上亲临听审,事情要如何发展还得看皇上的意思,顾成朝珠帘那边看去,果然王公公过来了,悄声传示圣谕,顾成闻毕点头,肃然道:“宗司所供人证有误,此事暂时搁置,现下,还请君上将案发当日之事细述一遍。”
宝儿愤慨,“你们明显的避重就轻,小王爷是被点心毒死的,重点是毒点心怎么来的,而不是他吃毒点心的过程……”
“君上所言差矣,小王爷怎么会吃下毒点心,这个才是重点。”宗法大人一脸沉肃,眼中却是得逞的笑意。
宝儿撇嘴,随即丧气地坐回他的小凳上,“好吧,我当是说书了,不过这个段子还是要从死老鼠身上说起,众听客请打点精神,听我从头道来!”
宝儿起身拱手,冲珠帘那边微微作揖,以示对皇帝的尊敬,然后负手作夫子相,来回踱步,道:“故事发生在本朝本年上月,凤麟君奉命入宗司思过的第二日,对于突然换了送饭的人,凤麟君当时没引起警觉,虽然饭菜都是馊的,但是很幸运没吃坏肚子,第四天吃到老鼠屎的时候,凤麟君只是随便吐了吐,谁知第五天的饭里埋了一只死老鼠,呐,这个就是死老鼠绰号的来历了!”
宝儿说到此处,冲珠帘那边调皮一笑,我是故意的哦天翼,但我也知道,你示意顾成避重就轻,主要是想知道我都受了些什么苦,那天我什么都没跟你说,你也不敢问,今天你借这公堂非要我说,这不找虐吗?何苦呢?
不苦,我只是要记一笔细帐,来日好一一奉还。凤天翼面色漠然,袖中握拳成伤,凝神听他的宝宝说故事。
“由于死老鼠的胆大妄为,凤麟君开始怀疑他背后有厉害人物撑腰,果然第六天就把那个厉害人物套出来了,死老鼠也供认不讳,惧怕被厉害人物灭口而求救于凤麟君,但他是坏人,我才不救他呢!”
宝儿说到此处已经忘了在讲故事,一脸忿然道:“他受坏人指使拿有毒的饭菜给我,我都说百毒不侵了他还不信,之后又受坏人指使给我送毒点心,当时不知道有毒,只知道里头有我馋死了的肉,可我当时在素食,小王爷吃的时候我还挺生气……”
“君上莫不是故作恼怒,实则是激将?”宗法大人冷笑发问。
宝儿翻白眼,“你能不能别岔话?我还没问你他是怎么能进皇族思过所的,就是国姓王家也要奉旨才能进去,可他就那么空口白牙地去了,我还来不及请见圣旨他就开始胡作非为,他把我追得满屋乱窜的时候我还大声喊救命,敢说没人听到?”
宗法大人微微错愕,随即镇定,道:“下官当时不在司所,原因君上很清楚不是吗?”
“我清楚个……就是个屁!”宝儿自己都笑了,走到宗法大人桌前,异常沉肃道:“你一直在误导案情,我几次三番容你,是因为我哥曾做过对不起你家的事,所以我才容你,现在我已仁至义尽,既然你想把我诬陷成杀人犯,那就别怪我把你送上断头台!”
宗法大人长抽一口冷气,目光却瞟向宁王那边,宝儿抄起顾成桌上的惊堂木重拍一下,“你看宁王干什么?好好看着我!”
一拍一吼,吓得宗法大人摔个仰八叉,宝儿哈哈笑,“现在知道不能乱吓人了吧?刚才我走神的时候你吼那么大声吓我一跳,现在扯平了,快点坐好,下面要开始正邪大对决了,瞧瞧是你诬陷成功,还是我辩白获胜!”
宗法大人半天爬不起来,只说骨头断了要请医,连滚带爬请皇上作主,宝儿上前按住,“你少耍赖!我哥医术高明,接一两根骨头不在话下!”
宝儿说着就开始喊他的修哥哥,宁王沉声喝止,“此是公堂,怎容宵小擅闯?”
“谁是宵小?”单修骤然现身,宁王骇然失语,只能看向珠帘那边,却听王福代言圣意,伤者为要,既有医者,可先行诊治。
圣意如是,宁王只好坐下,旁边的宁王妃则朝怡贵妃悄悄比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