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海边散步的好时节。
这一路吹着海风,看了日光岩,欣赏了博物馆,路过了钢琴学校,听见有人在弹《致爱丽丝》,竟然站在斜坡上听完了整曲,似乎曾经也有个人为她学过这一首曲子,只是后来他还是只会用单手弹。
暮色早已四合,黑夜已然降临,沈朝夕慢慢最后走回三丘田码头。
这时的码头上并没有太多的人,她拿出票往检票口走,一抬头就看见那人手搭在栏杆上,颀长的身形,面无表情,夜风吹起他额前的刘海,露出温柔的眉目。
刹那,沈朝夕只觉,犹如故人归。
先惊后喜,最后欢喜退却,成了一种莫名的滋味。
那些记忆在脑海里快速的消失,与自己另一段人生交织。可是她不禁开始疑惑,这个人真的和她有关系吗?
“徐慕。”
她不禁喊出了声,而对方仿佛对这些事熟稔极了,微微一笑,“你好,我是徐慕。”
“我……我……”
我想问,你认识我吗?
我想问,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想问……
她想问的问题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然后她就听见徐慕淡淡地开口:“抱歉,我不签名也不合照。”
干脆利落的拒绝,渡轮就在这时到了,他潇洒的转过身,大步向前,丝毫没有流露一丝一毫他们认识的意思。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他,不过签名合照是什么意思?
她被这么当成了粉丝,拒绝得那么干脆利落,搞不好是把她当成脑残粉。万一他想多一点,把她当成什么心理变态。想到这,沈朝夕觉得自己脑洞有点太大了。
于是,沈朝夕的心情又略略沉重了一些,走进了与他同一班渡轮。
他走得快,占到窗边的位置。
沈朝夕的脚还没完全好,走得慢了一点,到船上时就已经没了座位。只好靠着一排位子,不一会儿又陆陆续续上来一批游客,这边挤挤那边挤挤,很快她就被挤到了窗边,一抬头就看见徐慕侧着头望着窗外,似乎并没有发觉她。
至于他而言,她也就是个突然出现的路人而已。照他那语气,好像经常能碰到这样的情况?不过,他的侧颜确实好看,有被人喜欢的资本。
优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可薄薄的唇上总带着几分冷意,带着抹莫名的疏离感。可沈朝夕却觉得非常熟稔,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突然,她就看见徐慕冷冷地望着她,那表情分明是在说,看什么看,再看也不可能给你签名合照。
那眼神,好像她真的是一个脑残粉似的。
沈朝夕赶紧将头转向窗外,心里暗暗地想,这什么态度啊,简直是一个暴红的十八线小明星的感觉,这种人就算红了也很快过气。可是,那张脸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好看啊。
这么想着,沈朝夕忍不住又偷偷的暼了他一眼。
他倒是没有再管她,望着窗外,神色平静,一派赏景的模样。
窗外月华似一层轻纱,薄薄的一层覆在深沉的夜色之上,璀璨的星子点缀其中,伴着起起伏伏的浪涛声,令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可沈朝夕却对这样美的海上夜色兴致缺缺。
鼓浪屿的两个码头间距离不长,渡轮向来行驶平稳,不过夜间总有那么一小会儿是风急浪涌,渡轮略微一颠簸,比车辆颠簸好不到哪儿去,还多晃荡了几下。坐着的人倒还好,站着的人就容易摔跤。
沈朝夕拖着一只伤脚,本来就重心不稳,这么一颠簸,整个人往前一冲,好似就是在往徐慕身上扑。
徐慕神色一敛,就在沈朝夕扑过来的那一瞬,侧身扶着窗沿站了起来。
于是,不幸的沈朝夕就这样以一个跪拜的动作,头朝座位,屁股望天的姿势,完美的诠释了扑倒。
沈朝夕已经无言以对了,周遭数十双眼睛齐齐地往她身上落,唯一值得庆幸只能是她的脸现在埋在座位上。
“这位女士,你没事吧。”徐慕淡淡的出声,语气平静,完全没有任何关切之意。
沈朝夕艰难地爬起来,船就在这时靠了岸,徐慕看了她一眼,突然眉头皱了下,刚刚向外迈的步子缓缓的收回来,仍旧是没什么情绪地说:“需要帮助吗?”
沈朝夕咬着牙,狠狠地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