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掉落在地,一时间安静无比,只余下玻璃杯与餐桌相碰的声响。
沐汐清胃口不大,一枚鸡蛋,一杯豆浆,已经是她接纳的早餐范围。见段寻霜在喝豆浆,她也双手捧住玻璃杯。
沐汐清不适应这样的氛围,询问疑惑的同时挑起话题:“段总怎么知道是我?”
从段寻霜的第一句可猜,她的潜意识反应来人是王妈,可后面紧跟着的那句话,直接点出了来人是她。
中途她不曾说过一句话。
段寻霜抽纸巾擦拭嘴角:“王妈的脚步沉一些,小宁的较为轻快,而你,应该是怕打扰到我,会特别注意脚步的轻缓,有意遮挡走路的声音。”
沐汐清被说中:“段总耳力很好。”
段寻霜不以为意:“看不见的人,听觉总是会好些。”
她无奈地笑了下:“我昨天好像和你说过。”
沐汐清依稀记得。
吃完早餐后,沐汐清扶着段寻霜回卧室,站在电梯内,她关心:“段宁不吃早饭吗?我去给她送点?”
“不用,现在是暑假时间,她一般九点多才会醒。”段寻霜。
沐汐清了然:“大学生?”
段寻霜:“大二了。”
沐汐清“嗯”了声,没再多问。
她把段寻霜送回卧室,望着那条纯白色的绸缎,犹豫了会:“段总,需要我帮您替换绸缎,重新上药吗?”
段寻霜没意见:“跟昨天一样,绸缎,膏药都在原处。”
沐汐清寻着昨日的记忆将药膏抹在新绸缎上,她双手护着绸缎,走到女人身边:“段总,您能拿一下吗?我先把你眼睛上的这条取下来。”
段寻霜抬起双手。
沐汐清缓而慢地放在女人摊开的双手,视线不经意停留在她指骨分明的手上。女人穿着的是居家长裙,柔顺的面料听话的垂落而下。
手腕上的青色血管明显,沐汐清看见的第一反应是:
这人打针,抽血一定很方便,血管太好找了。
她直起身,绕到段寻霜身后,捏着绸缎的两端,向外同时拉动。轻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绸缎在女人白皙精致的面容扫过。
蒙面的画卷,露出真容。
“段总,好了。”从女人那接过绸缎,沐汐清将其覆盖在女人的双目上,系好。
段寻霜后背靠在椅背上,挺直的腰身松垮了些,是放松的姿态,她偏了偏头:“越发熟练了。”
沐汐清:“不是很难学的事。”
段寻霜红唇微弯,她下巴抬起:“不用那么拘束,站着不累吗?”
沐汐清想找个借口离开段寻霜卧室,在密闭空间独处时,她总是在无意中想到外面传言的各种有关女人的事迹。
她刚将用过的绸缎扔入垃圾桶时,里面那条绳子还在。
她偷偷确认了下,只是寻常的,用来系小东西的软绳。
心放了下来。
听女人的意思,是想聊些什么,她顺从地坐到女人对面的沙发。
“在这会觉得无聊吗?”段寻霜单手撑着下巴,态度散漫中透着久居高位的倨傲,偏偏她的音调又柔和的不行,如坠幻梦。
沐汐清思索,挑了个不会出错的答案:“刚来,还有很多东西未曾触及到,暂时不会觉得无聊。”
段寻霜挑眉,绸缎随之向上移动了些。
不明显,难以察觉。
“暂时。”她极为擅长抓字眼,有意地,“暂时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