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了门。秋天说来就来,几场雨下过后,气温明显的降了许多,早上的寒气尤为重,我感觉穿少了点,可又没时间回去换,只好缩着身子快步走在彼岸春天的花园小径上。
“早上好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问候。
我一回头,以为看见了鬼。
“怎么,不认识了?”
耿墨池靠在一棵梧桐树下笑容满面地看着我。
“你……你怎么在这?”我张着嘴语无伦次。他看着我笑:“我住在这啊,昨天才搬过来的呢。”
“住……住这?”
“是啊,就住你对面,那栋在水一方。”
『64』第十一章 谁比谁更可怜呢(五)
高澎对我的迟到忍无可忍,他说这已经是n次了,他问我知不知道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嘻皮笑脸的说知道,但没办法,女人迟到是天经地义的。怕了你了。高澎又爱又恨的瞪了我一眼。
今天又得跟高澎去应酬,电话里说是他的一哥们聚会。对于他的那帮狐朋狗友,我谈不上喜欢,因为他的朋友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在一起吃饭或着聊天,从没见他们说过几句干净的话,粗话带荤话,也不管在场有没有女士,他们从不收敛自己的放纵,可高澎很喜欢跟他们混在一起,甚至希望我也能加入他们的行列。对此我没有明确表过态,因为我不太习惯他们的这种有点腐朽有点糜烂的生活作派,我觉得我还没堕落到那种程度。高澎就这点好,他从不勉强我做任何事,我不喜欢的事情他从不勉强我。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有什么事吗?”在车上高澎问心事重重的我。
“我哪有不对劲啊?”我不承认。
“你一上车就没说过话,平常可不是这样的,”高澎边开车边看看我说,“我就是不喜欢你这点,老是莫名其妙的就忧郁起来,干嘛呢,人活着图个什么呀,还不是图个开心,能开心就开心呗,一天到晚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不愿看你就别看!”我没好气的说。
“又来了,神经!”
“我是神经,你才发现啊!”
“想吵架怎么着,如果吵架能让你心情好起来,我陪你吵!”高澎有点火了,“大清早的就拉着脸,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不吭声了。心虚。也没心情跟他吵,早上突然见到耿墨池的事让我无法平静。亏他想得出来,搬到我对面住,他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心里乱极了,到了高澎的哥们那,根本心不在焉,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印象。高澎见我这样,就要我自己先回去,免得影响他的心情。
一听这话我立即站起身,连招呼也懒得打就自顾出了门。高澎追了出来,跟我吵,说我没给他面子。我说不是你要我走的吗,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高澎骂了句你有病啊,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拉倒。拉倒就拉倒,我头也不回的打了辆车绝尘而去。
我不想回家,就独自进了家酒吧,这家酒吧还是高澎带我去过的,里面空气很差,灯光暧昧,烟雾弥漫中男男女女或窃窃私语或高声浪笑,我坐到巴台前叫了杯酒自顾喝了起来。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打了辆车回彼岸春天,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在车上一颠簸,我的头就昏得连路都看不清了。我摇摇晃晃的往莫愁居去,来到湖边的叉路口,头更昏了,根本搞不清哪栋是莫愁居,因为湖边的三栋房子样子都差不多,我凭着记忆摸摸索索的朝一栋亮着灯的小楼走过去,摸到门口,边按门铃边大声的喊:“小四,小四,快点开门!”
门开了,我却扑倒在门口吐了起来,吐得我黄胆水都倒出来了。背上有一双大手给我轻轻的拍,边拍边说:“又喝成这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堕落的?”
我抬头,一脸的眼泪鼻涕,竟是他,耿墨池,我怎么跑他这来了。我站起身,昏头昏脑地问:“我怎么这在?”
“这得问你自己。”耿墨池扶住我说。
“拜托,送……送我回家,我看不清路。”
“你这个样子能回家吗?”
耿墨池不由分说就把我拽进屋,我踉跄几步一头栽倒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我记得我当时是睁眼看了看他的,他朝我走过来,温柔地抚着我的脸,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我推了推他,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满室的阳光,揉了揉眼睛,陌生的房间。耿墨池坐在窗口的沙发上看报纸,见我醒来,就合上报纸说:“你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我怎么在这?”我有气无力地问。
“你老是问这样的问题,”耿墨池正色道,“你连自己怎么睡在这的都不知道,我不晓得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我挣扎着想起床,但刚坐起来头就一阵猛烈的疼痛,我哎呀一声又倒在了床上,但我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摸了摸身上,还好,穿了衣服。
“放心,我没碰你,”耿墨池扫我一眼,“好象我没跟女人睡过觉似的。”
我瞪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