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机关早被破坏贻尽,现在走起来安全得很。只不过地势的确复杂,没有人引路,要找到那些装放东西的石室,这些皇家亲卫队,至少好耗费几天功夫。
密道空气湿冷,虽然有明珠照明,但是光线暗淡。那人点燃一个火把,人影映照在石壁上,隐隐绰绰的晃动,增添一股阴森之感。天玄暗笑,这场景还颇符合此时各怀鬼胎的事实。
三人在地道中七拐八拐,终于来到目的地。天玄带着那人把装有财宝和兵器的石室都转了一遍,吁口气说:“就这些了,要把他们都搬走,工程浩大,接下来不关我的事了,你们请便吧。”
“多谢公子。”这句话一落音,那人突然闪电般出手向天玄擒来。
“你干什么?!”天玄大惊,灵巧的闪避开来,运一口气准备反击。却突然脸色大变,捂住胸口,似乎喘不过气来,最终喉咙一热,喷出一口鲜血。
“少爷!”紫玉惊叫一声,飞身冲过来,快到天玄身边时,脚步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也捂住了胸口,看起来和天玄的情形一模一样。
天玄怒道:“你下毒?我为你们看守密道,再给你们带路,做错了什么,你要给我们下毒?”
见天玄两人都无反抗能力,那人面露煞气,“我是奉旨行事,皇上想见你。”
天玄更加愤怒,“皇上想见我,需要用这种方法吗?没想到你们如此不知廉耻,一开始就有预谋,将毒下在燃烧的火把中。这哪是请人见面?倒像是把我们当成囚犯对待?”
“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听闻公子武功高强,无人可匹敌,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毒无色无味,如果不运功,是不会毒发的。一旦毒发,全身武功便尽数被废,我劝公子还是别强行运功了,小心筋脉寸断而亡。”那人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说完,举剑向地上的紫玉走去。
“你想干嘛?停下来!停下来!”天玄又惊又怒,一着急,又吐了一口血。
“皇上有旨,只需见公子一人。”冰冷的声音落下,寒芒一闪,随后一道优美的血痕划过紫玉的脖颈,眼看着紫玉来不及说一个字,便已气绝身亡。
“鄂敏你!”天玄大喊,声音惨烈,“皇阿玛!哈哈!皇阿玛!哈哈哈哈……”嘲讽的大笑声回荡在石室内,他双眼通红,怒极攻心,一口气提不上来,晕厥过去。
而那人在听到“鄂敏”两个字的时候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术,在听到后面的“皇阿玛”时,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叫了皇阿玛……他的相貌……“五阿哥……容亲王……”饶是再刚强的心性,遇到这种事也措手不及。五阿哥不是已经救驾亡故了吗?鄂敏隐隐感觉到,他触及了一个不能被知道的真相。
身为皇上的臣下,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按捺住心底的隐忧,思索着应该如何向皇上汇报,鄂敏抱起紫玉的尸体,看着他如玉般光滑俏丽的脸,轻叹一声,来到一间空的石室,将他放置在石床上。
“你……安息吧,我也是奉旨行事……”因为刚才天玄晕厥前的话,他难得的有了一丝懊悔。
把紫玉的尸体安置好之后,鄂敏重新回到刚才的石室,小心的擦掉天玄嘴角的血渍,再取出一块黑布,把他的脸蒙起来,知道这个人可能是“死了”的五阿哥,动作不由的越发轻柔。
拿出绳索准备捆绑时,他犹豫了一会,最终将绳索收了回去——中了无药可解的“破散”,武功尽废,已经相当于一个废人,绑不绑都没关系。
鄂敏不急着运送这里的东西,吩咐人将入口看守好后,带着人马直奔苏州府。他这次是有备而来,派遣高手将所有的文官武官秘密羁押之后,再拿出圣旨在地方军队面前宣读,例举原苏州知府和织造的罪状,任命新的暂代官员上任,不费一兵一卒便和平演变成功。
而在他和天玄碰面以前,早分了兵马直接上修罗寨剿匪,修罗寨措手不及,对上训练有素的军队,再者又有三当家在前夜故意找借口灌醉了大部分人,整个匪窝很快便被扫平。
剩下的,便是将密道里的东西运送出去,把所有要犯押解进京拷问,鄂敏明面上的任务便全都完成。
留下部分人马看守空了的密道入口,鄂敏成功平乱,快马加鞭凯旋回京。一入京城,便有人与他接触,悄无声息的带了天玄入宫。
而鄂敏本人,经过迎接仪式后,第一时间进宫面圣,对此次的行动进行复旨。
毒气攻心
天玄再一次回到了曾经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一路上,他老老实实的配合,似乎已经心灰意冷,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悲凉荒芜的眼神,让鄂敏不敢正视他,以皇命为天的他,竟然产生了心虚的感觉。
天玄想,不知道乾隆看到他这样的眼神会有什么反应?他环顾了一下现在所处的环境,很熟悉,养心殿后殿的一个房间,宫里面最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敢闯进来。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留下太监宫女伺候,带他进宫的人事先给他喂下一种药,会让人虚弱无力,因此,没有用任何工具锁困他,是笃定他没有能力离开吧。
天玄嗤笑一声,现在是赶他也不会走,还等着看乾隆究竟会对他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
这里是皇宫,也就是说,离永宗非常之近,甚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永宗的气味。天玄闭上眼睛,贪婪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熟悉的气息,使他心底的某一抹思绪被渐渐放大……
真是我的克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