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和夏氏,梅儿也见了礼。
目送着这些人都进了冯嬷嬷的宅子,梅儿惊呼道:“王妃?是哪家的王妃啊?冯嬷嬷是什么人啊,竟然连王妃都会亲自来见她。”
“你要知道这么多做什么?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沈姮淡淡道。
夏氏有些意外地看了弟媳一眼,其实她也挺好奇的,这么一说,倒也不好意思问了。
梅儿没想到一向对她温和的沈娘子突然这样说自己,心里不禁有些委屈。
今天谢俭回来的有些早,亥时人定时分到了家。
沈姮正在看着从铺子掌柜那里借来的山海志,大丛朝的风土地貌在这书里很是详细,甚至还画了图作为标记,里面还能看到一些后世已经灭绝了的物种,颇为有趣。
“不看账本了?”谢俭已经好几天回来得较晚,每次回来,阿姮都已经入睡,发现桌上除了话本子还多了几本写风土人情的本子。
“都学会了。”沈姮现在对于生意的事有自信能应付自如,所以她已经想着独立开铺子了,不过皇都租个铺子是真贵,算上装修,进货,人工,怎么至少也该要个几十两,她虽有银子,但还是要从长计议。
谢俭拿过阿姮手中的书,随意地翻了几下。
沈姮发现谢俭的轮廓又长开了好些,五官展开之后,更为俊美,加上利落的颌线,修长白皙又线条流畅的颈脖,就是看人时,淡漠中总带着一丝冷意,亏得举止持重,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平常对外又分外的亲随和煦。
若说学识出众,才貌俱佳,说的就是这副样子吧。
“阿俭,我有话跟你说。”沈姮拍拍身边的位置。
谢俭坐下,淡漠地看着她,等着她说。
“今天,我们去寺庙时,见到唐夫人了。”沈姮把事情一一说来。
谢俭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收紧。
沈姮又将冯嬷嬷的话说了遍,不过里面的主角从她变成了夏氏。
对于冯嬷嬷所说,沈姮不是不明白,但以后撑起这个家的不是她,所以目前的情况,也应该是让大嫂立起来。
“大嫂同情梅儿的遭遇,将她视为一家人,我觉得应该把梅儿的事跟大嫂说了,也好让大嫂心里有个底。”沈姮说道:“大哥的事,是不是也应该跟大嫂说一下?我担心日后再跟大嫂说,大嫂会接受不了。”
“梅儿的事,你做主就行。她每个月底都会悄悄和宁王府的人接头,将我们的事点点滴滴的告诉他们。”谢俭冷笑。
沈姮听着无语:“那刘姑娘这会怕是被宁王妃给盯着呢。怕是没时间听这些。”把那天去庆王别苑时被宁王妃叫去的事说了说,又讲了方才宁王妃来寻冯嬷嬷的事。
刘芷月这段时间是得不了自由了。
谢俭目光一动:“这么说来,这宁王妃并不是个糊涂的人。那这梅儿也没必要留着了。”
“什么意思?”
“借力打力。”堂堂贵女做得出这种事来,父母必然骄纵,也因此这个梅儿先留着,他手中就多一个庆王府的污点,谁受制于谁还不知道,但从阿姮口中听来,梅儿是留不得了,这宁王妃亦是个有规矩的,这就好办,谢俭低声跟着阿姮说了几句。
沈姮嘴张成了o字。大风小说
看着阿姮惊讶的样子,谢俭长指一伸,将她的嘴合上,道:“阿姮,我知道你待大嫂好,我亦是。我一辈子都会将大嫂视为母亲般尊敬和照料,旻儿是我侄子,也会像儿子那般抚养。但有件事你要清楚。”
沈姮眨眨眼,突然间这般严肃,以为是什么大事,认真地听着。
谢俭继续说:“以后这家,你才是真正的主母。待我做了官,任了职,宅子大了,仆人多了,你得主持中馈,不可推给大嫂。”
以前大嫂将家底都托付给阿姮时,面对她的拒绝,谢俭没多想。
几次下来,次次如此,若说阿姮在铺子里忙也没错,但一个女人不把家事当回事,只专心于自己要干的活,且不断地充实自己。
这说明什么?
梅儿这样的婢女,谢俭觉得阿姮应付得了,但明显,她的心思不在梅儿身上。
沈姮:“……”什么时候啊俭有了这样的想法的?这样想下去不行:“阿俭,你可还记得我说要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时,那晚说的话?”
“做不成夫妻,做姐弟,待日子好过些了,或者我寻到了能共度一生的人,就和离。”谢俭自然记得。
“对。”沈姮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做姐弟和做夫妻并不冲突,你长我三岁,从年纪上来说,本就是姐弟,既已成亲,就成为了夫妻。”谢俭觉得很正常,好些童养媳比丈夫大个五六岁都有,不都照样过日子。
“咱们只是媒妁之言,万一你遇到了共度一生的人呢?总不好亏待了她,是吧。”
“我已有妻室,又怎会背叛?”谢俭冷哼一声:“沈姮,是你自己想离开我。说背叛就背叛了。”
“我何时背叛……”沈姮想到原主曾私奔的事,哎玛,从这个角度来说,还挺像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