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点点头,怔了好一会:“大人真发了这样的誓?”
“是。”Μ。
沈姮想到了儿子的取名,运者,祝他好运?这个谢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是让她感动,又是让她愤愤的。
此时的武家,武老爷和武夫人正抱着刚出炉的孙女笑得合不拢嘴,见沈姮来了,拉着她便说:“瞧瞧我家囡囡,跟阿晋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多可爱啊。”
彭氏已经要离开了,见阿姮来了,便又多坐了一会,笑道:“武夫人,您这话可说了有个把时辰了。”武晋那圆胖的长相,女儿像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呀。
沈姮抱过女娃,小家伙睡得真香,还挺沉,不像她儿子出生时那么难看,五官都很清爽,就像武夫人所说,跟武晋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是啊,真可爱。”
“我家阿晋两三岁的时候最可爱,你们是不知道,白白胖胖又可爱,囡囡这点像了他爹,以后性子不能像她爹,像雨青才好。”武夫人开心地说。
沈姮一直觉得武家的氛围很是让人愉快,这与武夫人开朗的性子分不开。
逗了孩子一会,进屋看雨青了。
这晚,谢俭难得地回来较早。
沈姮问了他生儿子那晚对天起誓之事。
“这是我与你的事,跟儿子有什么关系。我们起的因,我们自己尝这个果,你还牵连到儿子。”沈姮一脸生气,他才刚出生。
“他既做了我们的儿子,还想不被牵连?”谢俭问。
沈姮被噎了下:“那也不用去提醒老天吧。”
看着阿姮气鼓鼓的模样,谢俭想了想:“纵观现状,这点上,就算我们不提醒,老天也从来不会忘记。”
沈姮一听,哭笑不得:“不说老天,你哪里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身在朝堂,有些事也是逼不得已,我们也是为了自保。你做得够好了。发那样的誓做什么?”
哪里还不够好?到底怎样才好?在她眼里,谢俭是最好的。
见阿姮心疼地望着自己,谢俭心里暖融融的,对和错只由世人的嘴来论断,不利于他人的,他们都觉得是错的,哪怕他一心为百姓,百姓也不见得道他的好。
但他有家人,不管做什么事,家人永远会和他站在一起,并不孤单,这就够了。
八月的时候,皇帝下诏了好几条惠民政令,其中一条是还田于民,曾被世家大族和官员们霸占的良田,都要求还给百姓,同时,凡田里所种之物皆由朝廷供给。
沈姮听着柳岗所说的几条政令,每一条都是在促进生产,若能落到实处,对老百姓极为有益,直到听到最后一条。
“不管男子还是女子,十七岁必须成亲?”沈姮无语,二十必须嫁娶的律令如今变成了十七。
“这几年打仗,死了不少人。”柳岗道,“就算还田于民,也没有人种啊。”
沈姮在心里叹了口气,几年的战争让大丛的生产力和战斗力都损耗极大,男丁去了战场,家里只剩弱小,最后朝廷也只能将成亲的岁数再降。
皇都的日子过得依然很是安逸,除了偶尔传来战场的消息。
如今万州虽然失守,常州已夺回了一半的县城,但两军相持不下,只要不退不败,也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彭氏时不时来邀沈姮去看闵雨青。
让沈姮和武家人都有些意外的是,在闵雨青的女儿满月酒上,刘曦人虽没来,竟然还送了礼来,武晋这气也才算是真正的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