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严重,没扭伤筋骨,不妨碍考试。”
检查完的姜弥松了口气。
但旁边人脸色不怎么好看。
贺缺蹲在姜弥对面,听到她这个结论匪夷所思地望了她一眼。
“不疼吗?”
“走一步都龇牙咧嘴……你晃得像店里面的不倒翁。”
怎么可能不疼。
伤口处应该是出了血,布料和伤处血肉粘连,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姜弥抿了下唇。
她没想到贺缺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所以回答都迟疑。
“但现在我的家仆进不来……贺缺哥哥,你能帮我出去叫人吗?”
姜弥为了自己练习特意要了练武场的钥匙,让家仆晚点在开鉴门外等。
所以此时此处一片寂静,除了马,便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男孩子似乎也愣了一下。
然后他被气笑了。
“我跑过去,然后再叫人过来……留你一个伤患在这儿?”
“阿弥,你是不是生怕娘和姨母不打死我?”
那时候姜弥尚且没有小字,贺缺跟着大人们喊她一声阿弥。
但这声喊得咬牙切齿,对面的人瞬间安静。
贺缺也不明白这孩子遇到大事就不想麻烦别人的性子到底是像姨父还是姨母——明明穿个耳都能跟他哭好些天。
但他已经蹲下身,示意她上来。
“我能背得动你,我上课背的石头比你沉。”
小少年平静道,“上来,我背你出去。”
“到门口前我放你下来,不会叫人看到的。”
天色昏蓝。
二十岁的年轻人和九岁的小少年身影重叠。
年轻人神色懒散,小少年冷静寡言。
如此不同,却又惊人相似。
“没关系。”
“别人帮忙和背都不丢人……上来。”
所以姜弥还是上去了。
和当年一样。
她大概是真的累了,她想。
所以那一瞬间礼仪名声什么都不在姜弥的思索范围之内。
女孩子垂下眼帘,觉得那点单薄身影晃神之间便成了成年男人的肩背。
宽阔、挺拔,起伏的肌肉山峦一般,力量隐没在这副皮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