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不是原主,没有原主的记忆,但她这段日子旁敲侧击,也清楚原主是在望京出生并成长的,跟宋老爷到外地也不过是这两年间的事情,若说对这里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初见如同外地人般感慨,那问题可就大发了。
自从知道春纤的听力极好,宋婉表面上放松的时候,心中却更加谨慎,她在有意识暴露自己的性格,从伪装原主到做自己,但绝对不能在常识性问题上露馅,这是不可忽视的关键。
把控大局,微操细节,这方面,宋婉是没什么经验的,她可不是学表演的,也没有那份演技,一步步走到现在不露馅,多少也有侥幸的成分,此刻站在这里,同一高度,几乎无人,她倒是能够微微放松一下心神,看着那望京的城门,畅想一下宋家是怎样的环境。
一旦进入宋家,那就必须规行矩步了,不然,一旦走错路,恐怕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
古代对待这种疑似穿越夺舍的事情都是怎么做的?火烧,还是活埋?亦或者更加残忍?
“婉儿妹妹!”
潘佑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哒哒的马蹄声,宋婉调整心情,表情也随之收敛许多,回头去看,露出一个笑容来,招了招手,“潘二哥。”
“前面就是望京了,可要随我过去看看?”
潘佑辰很是自然地伸手,又要再次拉她上马。
“不去,你自己去吧!”
宋婉很有分寸,之前行路在外,虽是官道,可官道上也没几个外人,跟潘佑辰同骑也不怕什么闲话,但在这里,恐怕就不行了,一个小举动就会放大,万一真的因为她的举动大胆而带累了宋如,那就不好了。
宋如待宋婉一直很好,自己还是少女,有的时候看宋婉的眼神都让宋t?婉想到了母爱,虽说为这样的照顾而麻爪,但也不得不承认,被人照顾的感觉很好,她也愿意回馈更多。
感情么,就是这样双向推进的,宋婉自觉跟宋如感情很好,便会很为她着想,不愿意做连累她的事情。
“啊?怎么不去?”
这是潘佑辰没想到的答案,他诧异着,只觉得伸出的手都冷了,不由得空握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甘心什么都没握到。
“你也消停些吧,城中人多,肯定不能跑马,不如去车内整装,到了下车的时候也精神些。”
宋婉看着潘佑辰那被风吹乱的发丝,还有因为策马而沾染上尘土的衣裳,尤其是裤子靴子,更是感觉有一层浮灰,即便人年轻,也没有不精神的面貌,但不得不说,这种旅途的疲惫有的时候更多是观者的感觉,看起来就不是很舒适的样子。
“我这样不精神吗?”
潘佑辰不信,见宋婉笑着摇头,他也就只能收回了手,没多说,但的确调转马头,往后面跑去,他的马车还在后面,是跟潘佑科一车的。
目送潘佑辰离开,估摸着他应该是听了自己的话,宋婉就一弯腰钻回了车内,宋如安然坐着,腿伸展开,春纤正给她捶腿,春巧则在倒茶,见到宋婉过来,连忙把倒好的茶盏捧到她面前。
宋婉接了茶水,才浅啜一口,就见宋如抬眼斜她:“今儿不跑了?”
“这都要到城门口了,再让人看见,万一有人觉得不好,岂不是带累了宋家名声,我是万万不能做这种事儿的。”
宋婉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让宋如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亏你还记得姓宋,我都要以为……”
后面的话没说,但宋如那很有深意的眼神儿,分明是在说“我都要以为你姓潘”了,无拘无束的姑娘家,成天被潘佑辰带着跑来跑去,整个队伍没有没见到的,可真是招摇极了。
宋宣不好说,他这个庶子显然没有嫡出的那份底气,直接越过宋如这个长姐去管教宋婉,委婉跟宋如提过之后,被宋如以宋婉年龄小为由置之不理,他也就不说了,装聋作哑,只当没看到,跟潘大人寒暄的时候,还不忘夸对方儿子骑术好,噎得潘大人难受又不好发作。
潘大人是个文官,二儿子潘佑辰却偏爱武,这就跟家里背道而驰了,夸骑术,就像是在夸武艺一样,在潘大人看来,真不如“读书好”更有面子,反而还揭破了某个短板似的,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宋宣不知道是不是了解,反正逮着这一点猛夸,夸得潘大人都不愿意见他了,若不是每日休息之前必然会碰面,礼貌性也要说两句话,那还真是……
相对而言,卫明就像是失去了存在感一样,还在默默帮扶宋家队伍的安排,却并不往潘大人面前凑,倒是宋宣,每次提到潘大人不感兴趣的话题,潘大人都要拎着两个考较一番学问,然后卫明就成了必然被夸奖的那个。
宋婉听宋宣提起过一次,她就觉得这潘大人是不是有意在挑拨离间,也不是说为了什么目的,就是单纯要膈应宋宣,谁让宋宣先膈应人的。
宋宣倒是一点儿都不记仇,跟卫明,该怎样还是怎样,态度并未有所变化,被宋婉问起来的时候,就一句话“比我强的多了去了,哪里能够一一嫉恨?”
不得不说,这心态还挺好的,仅凭这一点,宋婉就断定宋宣的前途应该不错,作为心胸开阔又能容人的那种主家,应该也挺招人喜欢的。
马车进城的时候,宋婉又忍不住掀开车帘子往外看,那高大的城门让她感到一种压迫感,可等到走出那段距离,又觉天朗地清,世界还是一样的美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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