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创口深重,九天,恐未必能够愈合。”
“但是这般小伤微创,半天可以结痂,五至七天痂落,只留白痕。”
杨教谕皱眉:“难道,就没有特例?”
仵作有些为难,回道:“特例,倒也不是没有。”
杨教谕精神一振,忙道:“你且说来。”
仵作道:“若伤口处反复受创,自然也就迟迟无法愈合。”
“啊?”
杨教谕浑身一震,惊愕无语。
这一番问答,非但没能解除闵敬宗的嫌疑,反而更加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杨教谕看着堂下嬉笑起哄的人群,汗都出来了。
他并不擅长审理案件,一时无计可施,急得直扯胡须。
突然,他高声问那稳婆:“你说,这闵秀才的伤势,较之上次验伤时,可有减轻些?”
他显然是希望伤势虽未愈合,但在逐渐减轻。
这样,就可以强说上次受创较重,所以一时无法愈合。
但这么个问法,显然已经涉嫌诱供。
陈子服皱了皱眉头。
他是尊重这位老友,才让他发问。
但这修武县公堂之上,他才是主审,杨教谕这么做,何止逾越,简直过分。
杨教谕也醒悟过来,向陈子服拱手道:“老夫失礼,请县尊莫怪。”
陈子服微笑回礼,对稳婆说:“你据实回答杨大人问话,不可有丝毫隐瞒。”
稳婆连声答是:“回大人,据老身看来,这个小相公菊门处的伤口,跟上次验看时,没啥差别。”
“这细皮嫩肉的,看着真叫人心疼!”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这么狠心……”
听到这稳婆说出“小相公”三个字,观众已然在吃吃窃笑。
再听了后面这话,已经是一片哄堂大笑。
连衙役们,都忍不住掩口胡卢。
陈子服连忙止住:“公堂上不得胡说,你们下去吧。”
转头看着杨教谕:“杨兄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今天这是给足了杨教谕面子,毕竟,陈子灿能补进县学读书,都是这位老友帮忙。
今天,陈子灿把县学搞的如此狼狈,他是颇有些过意不去的。
杨教谕表情颓丧。
看看软瘫在地上,面色灰败,六神无主,口里只会喃喃叫着“冤枉”的闵敬宗,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
瞪着他怒喝道:“蠢才!不争气的东西!”
“你既然口口声声叫冤,你有何冤,倒是说来听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