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试探的向前迈进,那尖兵鼻翼抽动,使劲地嗅着空中传来的气味。
罗亦安藏身处是个树窝,繁密的气生根在树底部形成一个大的空洞,这或许是一个小型野兽的窝,由于这条路,不堪惊扰的小兽早早搬迁,借着树根的遮掩,他放缓了心跳,身子无声的蜷缩起来,缩进了兽窝。
脚步声越来越近,罗亦安手里紧扣着手枪的扳机,微微把眼睁开一条窄缝,用余光观察着路上的情形,几个人越走越慢,领头的尖兵只顾搜索头顶上的枝条,尖兵的身后,四名匪徒拿着手电,起劲地照射着路边的草丛。丛林树蟒在树枝间的攻击是可怕的、快速的,在地面上,其庞大的身躯却移动缓慢。看来那位尖兵深悉蟒蛇的习性,缺是躲藏在地上的罗亦安侥幸逃过搜索。
过了许久,脚步声缓缓远去,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嘘声,那尖兵放松下来,“啊哈,气味越来越淡,要么是蟒蛇远离我们,要么我们正在远离蟒蛇。各位,安全了,有蟒蛇在这儿活动,没人敢在这附近打埋伏。”
那几个匪徒顿时轻松下来。叫迪亚戈的匪徒轻声嘟囔:“哈,最好是那蟒蛇吃了袭击我们的人,这样它一个星期不会再吃食物。哈哈……”
“住嘴”,亚历桑德罗呵斥地说:“袭击我们的是一个人,那是个怪物,他只用脚前掌走路,脚印很深,按照脚印估计,他的体重有六百磅,甚至连一头成年野牛也未必能够踩出如此深的脚印。可以想像,她蹬踩地面的力量有多大。这样大的力量,他的速度又会是什么样的呢?她会被一只蟒蛇缠住?我们是要赶快报告总部,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用电台吗?蠢货,他杀了我们所有的人,却一点没有破坏通讯电台,我怀疑,他在电台上搞了鬼。想通过我们相互间的通讯,来确定基地的位置。所以,我们必须用最古老的方式传递消息。”
从对方的话里,没听出那三头鳄鱼的命运,罗亦安将鳄鱼丢入房间内解开了鳄鱼嘴上的束缚,被惹恼的鳄鱼会攻击近身的一切活物,这个鳄鱼陷阱成效如何,对方毫未谈起。
脚步声越走越远,罗亦安悄然走上大路,伏低了身子倾听着前方的动静,步步尾随。
当初,他杀入村内时,怀抱着沉重的加特林机枪,从村头杀到村尾,一直在奔跑状态,战斗结束后,他前往河边的足迹又被拖曳的鳄鱼覆盖。匪徒们在村中发现的,罗亦安来不及毁去的脚印,个个都记录着他全身的爆发力,这样体重的怪物,其凶残吓坏了这群匪徒,这也许是匪徒们急慌慌的前往基地的原因。
沿着大路走了不久,这伙匪徒反跟踪经验极其丰富,数次设伏察看身后的动静,罗亦安依靠灵敏的感觉,预先察觉了对方的诱饵,反而穿林而过,绕到了匪徒的前方。几次过后,引路的尖兵疑虑重重,问那名叫亚历桑德罗的匪徒:“亚历桑德罗,难道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为什么,我觉得那蟒蛇的气味一直跟着我们。可我又没听到蟒蛇移动的声音。”
热带丛林里充满了未知,在丛林里生活的人,常发生疑神疑鬼的毛病,他们也很迷信。听尖兵那一说,亚历桑德罗急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说:“上帝,难道我们被蛇身缠住了?快走。”
匪徒们全速奔跑起来,罗亦安紧紧尾随,拐过不远处一个山坡,山坳处呈现出一个小村落。匪徒们绕村而过,钻入村后的密林中。
罗亦安顺着匪徒们的足迹,摸进了村子里,依靠敏锐地感觉,连续摸掉了几个暗哨,方来到小村后的路口。此时,匪徒们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这是个两三百人的小村落,村中,柴油发电机组尚在沉睡的村中轻轻轰鸣着。顺着轰鸣声,罗亦安摸进了匪徒们的发电机房,破坏了发电机。失去动力设备的小村顿时陷入一片惊慌中,而他则满意的隐入村后的小路。
熟悉动力设备的罗亦安,他出手破坏的是发电机主板,这是不可修复的破坏。除非对方搞到替换主板,否则的话,这个小村与村落周围的哨所便已完全失效。
沿着匪徒们走过的脚印,罗亦安鬼魅般的在林间小路上穿行,快速移动的身影,一会儿窜上大树,一会儿钻入草丛。沿途的四个潜伏哨兵等他过后,均已失去了生命。等他钻出密林,眼前,一块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展现在不远。罗亦安熟悉飞行,略一观察那足球场场大小的空地,便清楚这是个直升机停机坪。
这是一块掩隐在群山山坳间的空地,在空地边缘,一条大河自对面山脚淌过,河流的上方,竖立着一个小型水坝。自空中俯视,那空地掩隐在枝叶间,几乎难以察觉。这一地形,林间有河,气流紊乱,需要高超的技术,还需要熟悉地理,才能找见这个停机坪,并顺利降落。
靠停机坪方向的山脚下,枝叶间散落着几个大房子,其中一座大屋靠山而建,罗亦安略一打量,心中明白,那所大屋一定是山洞的入口。
正盘算间,几所大屋突然灯火通明,狗吠声、人声喧闹起来。恰在此刻,罗亦安背后响起了快速的跑动声,那一定是村落里派来的报讯人。
前方强敌惊醒,后防追兵渐近,腹背受敌的罗亦安斗志昂扬,哗啦一声打开机枪枪击,大声吆喝:“谁?报上名来。”
第二卷 春风得意 第五十八章 虎穴
后面的奔跑声没有停止,来人用参杂着印第安土语的西班牙语反问:“谁在值班?上帝,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沿途的哨位都没有声音。”
听那说话的腔调,正是罗亦安在村落里,那部电台上听过的声音,他恶意的一笑,用相同的腔调嘲讽道:“啊哈,那你更该警惕了。”
话音才落,罗亦安扣动了扳机。加特林机关枪刮风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眼前的密林像被一把巨大的电锯砍过,枝条齐刷刷的倒下,子弹入肉声历历在目,对方甚至来不及惨叫,便被打成一团肉糜。
“敌袭!敌袭!”罗亦安车转过身体,用刚才那人的腔调大声吆喝着,快速向透出灯光的房间奔去。“敌袭!我们遇到了攻击。”他边跑边喊着。
几个黑影自屋前跳出,为首一人嘴里问着话:“胡安,是你吗?怎么回事?”
大屋内的窗前,一个声音厉声高喊:“开火!”
屋前窜出的黑影扭头观看,罗亦安扣动扳机,机枪自左至右刮风般的扫射过去,最后不忘补了几个窗户一梭子子弹,屋前的黑影东倒西歪的纷纷倒地,脸上尚带着惊愕的表情,窗户玻璃破碎,两三个身影从窗户里重重跌下。刚才喊话的那个窗户跌出的身影正倒在屋前那群人的身旁,陷入弥留的他看着鼻尖处一张惊愕的脸,喃喃解释说:“蠢货……那不是胡安……胡安怎能背着那么重的机枪……跑得飞快……”
屋前再度陷入黑暗中,地上,枪口上翘的加特林机枪,枪管尚在嗡嗡的旋转,持枪的人已不见踪影。片刻的沉静过后,所有的窗口全冒出枪口的火焰,枪声响成了一片。匪徒们盲目地向屋外射击,不一会儿,照明弹打起,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
在丛林中战斗,很少用到手榴弹,因为枝条的摆动,会将手榴弹弹回投掷着身边。此刻,身在屋内的匪徒没有了顾忌,乒乒乓乓地向外扔着手榴弹。火光阵阵窜起,屋外却没有还击声。
枪声稍停,屋内响起了一片换弹夹的声音,尚有一支手枪单调的断断续续的射击着。
“停火!停火!”一个匪徒高喊:“各守岗位,看清楚再打,妈的,那谁谁谁,怎么还在开枪?拿个小手枪朝哪儿开火?”
手枪声停止,一个单调的腔调干巴巴、怯生生的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