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精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刚才我的风墙术怎么被破解了?”
“据我所知,”我说,“正如我们拥有能和魔技巧一样,龙也有喷吐技巧。其中有个技巧叫暴风吹息,能让龙在喷吐的同时吹起暴风。似乎我们刚好遇到了一条掌握暴风吹息的龙。”
“该死,这么说风墙术没用了。”
我想起了螳螂人的临死一击,我在火焰中毫无伤。不知道那位神秘盟友用的是什么法术。
“尊敬的女士,您有没有能够中和能量伤害的法术?”
“防护能量伤害,我有,”半精灵说,“但这头龙的火焰喷吐太厉害了,我可没法全部中和。所以我拒绝施放这个法术。”
我困惑了:“什么?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头,”她对我瞪圆了眼睛,“没法中和全部的火焰伤害,就意味着会烧掉我的头!”
“……您大可以用再生术解决头问题。”
她不耐烦地说:“再生术能让人长出断肢和内脏,却没法重新长头……况且我还没被赐予那么高阶的神术呢!所以让防护能量伤害见鬼去吧,我宁可被烧死也不愿变成丑八怪。”
我真想揪下一条触须勒死你,该被吸脑一千次的雌性白痴。
“我真想宰了你,该被砸成肉酱一千次的章鱼头杂种!”
这吼叫声真耳熟。
我顺着声音来处看去,不远处熔化又重新凝固的茶色水晶舞台变成了一大坨奇形怪状的东西。现在这坨东西动了。它从地下慢慢升起来——我看见下头露出了十二只脚——然后被重重扔在了一旁,摔成了好几块。
骨头和他的雏菊乐队成员出现在我眼前。他们喘着粗气,满身灰土和细碎的刮伤,恶狠狠地瞪着我。刚才我没看见他们六个的尸体,还以为他们一道被龙息火化了。
“你毁了我的事业。”
骨头瞪着我,双眼圆睁,瞪得眼角都裂开了。血从他的眼角、鼻子和耳朵里流出来,染红了他的八字胡和下半张脸。
“而且是两次!”他悲愤地吼叫。
我盘算了一下目前的处境,很有些不妙。
早先在地狱火之城我就跟骨头和其他灰矮人捕念者较量过。他们对灵吸怪显现的心灵异能有强的抗力,而且能用回馈心灵震爆的方式,一举抽干灵吸怪的精神力。
而现在他们有六个人,我却还有另外一场硬仗要打。
我扭头向龙飞去的方向扫了一眼。
龙还没转弯掉头。我估计等它绕个大圈飞回来,最起码需要五分钟,不,四分五十四秒。
我还看见了从我们头顶飞过的地精。变成焦尸的它蜷缩着趴在二百英尺外,脑袋垂在两腿之间,火苗在**上闪动。
“我要跟你好好算这笔帐,”骨头咬牙切齿地从裤衩里抽出了狼牙棒。
手持皮鞭的祭司高傲地哼了一声,向骨头走去,被我抬起触须拦住了。
“请原谅,尊敬的女士,”我说,“灵吸怪和灰矮人之间的事,只能由灵吸怪和灰矮人了断。”
半精灵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转向灰矮人和他的“吾爱们”。
我,天命者.烙兹‘痉挛剧痛’,身为未来与过去的伟大统治者之一,遵循古老的传统,正式向我族的宿敌灰矮人捕念者提出决斗请求。灰矮人捕念者,你愿意应战吗?
“我的祖先对此会说什么?”骨头冷笑,继而大吼,“当然愿意!你以为我会放过任何一个砸烂章鱼脑袋的机会吗?听着,我,苛刻熔炉的王子,强大的捕念者,骨头.爆菊者,遵循古老的传统,要跟曾经奴役我族的凶恶敌人决斗!”
苛刻熔炉是地狱火之城的矮人语别名。
这边决斗,我心灵感应他。跟我来。
我们向刚才龙飞来的方向走了大约五十英尺,转过一块重达数万磅的水晶碎块,眼前是一片视野开阔的平地。龙的火焰把这里所有窝棚都烧成了白地,空气里弥漫着硫磺和焚烧**的浓重臭味。
脚下的土还是热的。我看见到处都是尸体。
这是奴隶贸易广场,奴隶商人和绝大部分奴隶都死了。残垣断壁间只剩下十几个幸存的地精,不知所措地远远望着我们,抱成一团簌簌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