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料到高宗亮会藏拙,但没想到他用的是这么诡异毒辣的手段,又惊又怒。
“只怕这次好心办了坏事!”
他的一丝念头被镇散,心神激荡,刚稳定下来,就听到高宗亮夹杂着得意和愤恨的喊叫声,知他已经逃了出去;正想着怎么把七彩鸟调虎离山,突然记起一件事,顿时变了脸色。
“替身被打回原形了!这女孩有危险!”
当下顾不得其他,从地上挣扎起来,一边急促催动隐身法,一边从百宝囊中取出备用衣物换上,然后扶着墙悄悄到了鸟巢近前。
那女孩听到高宗亮的喊叫,娇躯一颤,俏脸霎时苍白,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死死地咬紧红唇,努力不使自己哭出来;只是眼泪根本不受控制,连珠似的从一双美目中涌了出来,顺着双颊流下,仿佛梨花带雨。
五只鹤鹰奉命看守她,知道自家大王对这人类女子颇为喜爱,不敢难为她;见她伤心悲痛,不知为何,想要喝问,奈何初开灵智,脑袋里根本没什么词语。五双鸟眼瞪得溜圆,你看我我看你,叽叽喳喳一阵乱叫,到最后也没找出什么好法子,一个个索性扭头转身,由她去了。
黄土走到近前,只见一枝带雨梨花,娇艳异常,不由暗暗赞叹:
“这女孩忒漂亮了些,我见犹怜。”
他心里想着,手上掐了个诀,往西北方向虚摁,顿时飘起两本三十二开的大厚书,然后猛然一招手,两本书得了指使,流星般朝鸟群砸了过来。
守在西北角的白鹤正在梳理羽毛,一个不妨被砸了个趔趄,差点掉进鸟巢;稳住鸟身后,大叫一声,伸爪摁住那两本书,疯狂乱啄。
“比那七彩鸟妖差的太远了!”
黄土淡淡一笑,猛然一抖左手五指,两本书挣脱鸟爪,狠狠地在鸟头上敲了两下,飞快地往窗外飞去。
其他几只鸟看的明白,觉得有趣,一个个哈哈大笑。那白鹤禽性未消,怎么肯吃这亏,也没多想,嗷一嗓子追了上去。
看那只白鹤跟在书后出了屋子,黄土依葫芦画瓢,继续驱动杂物调鸟离巢……
这些鸟类刚开灵窍,哪里知道什么调虎离山,不到三分钟,鸟巢里就只剩下那只被高宗亮打伤的白鹤喳喳乱叫,它却是飞不起来。
女孩正自悲伤,见到这种情形,立刻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强忍住悲伤,警惕地注意周围的情况。
黄土擦了擦额角的汗,抖擞精神,准备爬进鸟巢打晕白鹤救人离开。哪知当他往前走两步触及巢沿,正要往上爬时,底下突然生出一片电光,噼里啪啦作响,将他的双脚电的酸麻。
“啥时候加的这玩意?”
他此刻有玄阳真诀护身,等闲雷电伤不到他根本,那些涌进体内的电雷遇到玄阳真气后,就像滚烫泼雪,很快就会被炼化,反倒可以补充他的消耗;只是他能炼化雷电,却无法完全卸去那些最本源的撞击力,磨磨蹭蹭,碍手碍脚,只会平白消耗时间。
那七彩鸟随时可能转回来,黄土可不认为这半吊子隐身术能瞒得过那刁钻的玩意。
他赶忙退了半步,避开雷劲,正要换个路线。
就在此时,鸟巢的西南角突然生出一道清光,这清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一端为本,另一端朝黄土撞了过来。
黄土始料未及,正被撞个结实,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推了一把,扑通摔倒在地。
“又是雷劲和清光,搞什么?难道还有一本《清寒纪要》不成?”
若非有敌人在旁边,黄土定然大叫出来,也难怪他如此郁闷,因为这清光携带的气息竟然和那神秘手抄本上的一模一样;一样的坚韧,一样的连绵不绝。
只是救人要紧,他顾不得细想此事,重新爬起来,在如意口袋上一抹,放出两个巴掌大的机关小物,一个是竹马,正是他昨晚乘骑的那匹;另一个阔翅利爪,羽褐喙勾,惟妙惟肖,比鹰还凶恶几分,却是一只石头刻的山雕。
“既然和灵抄同处一源,想必对这些死物的排斥要小些,可惜纸符已经用完。”
黄土暗暗打了个唿哨,一马一鹤飞快地绕到白鹤背后。
他双手掐诀正要驱使它们冲上去,突然感觉楼梯口涌出一股极为精纯的妖气,脸色微变,左手赶忙虚摁,驱使两个机关物飞快钻进了一堆书里。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五张晶莹如玉的符箓,有黄、青、红、白、黑五色,分别散发着浓浓的五行元力。
黄土双手一搓,五色符箓闪了一闪,化为点点星光,分东南西北中五方飞出,眨眼消散在周围的虚空中。
他刚做完这些,楼梯口闪耀出七彩妖光,片刻之后,七彩鸟出现,后面跟着一团妖风,妖风中包裹了一些杂物,飞快上了二楼。
这鸟儿的情绪显然不太好,飞行时干净利落,少了几分跳脱,却多了几分沉稳,一双灵目不再东张西望,而是目不转睛,显然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黄土收敛气息,小心翼翼站在鸟巢旁,看这鸟妖有什么动作。
七彩鸟落在巢沿上,收起双翅,发现只剩下一只伤鸟,高声喝问,叽叽喳喳。
那白鹤正被书本砸的头晕,见老大赶来,正要求救,见它很不高兴,没敢说话;又听它大声质问,震慑于往日积威,有些胆怯,蹬蹬后退了两步,才手舞足蹈,叽叽喳喳将经过讲清。
七彩鸟听罢,叽叽喳喳叫了起来,大声呵斥。
白鹤不敢答话。
待训斥完毕,七彩鸟绕着二楼飞了一圈,仔细观瞧,最后落在黄土先前停留的角落里,发现了几处不对劲,气呼呼地叫了一阵,确定得不到回应后,使了一股妖风,将书籍书架搅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