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白闻言一愣,回过神来脸色就浮上了淡淡的红。
众所周知,求偶期的兽人全身兽力活跃,性信息素更是紊乱外溢,如果在场没有心动对象还好,如果有,会无法控制地散播求爱信息素,这些信息素缠在对象身上,会刺激对方进入一种假求偶期的高潮,从而成就好事。
当然,若是一个有礼貌有修养的兽人,不应当冒冒失失地让自己的信息素去缠别人,但是话虽这么说,本能这种事很难控制得住,所以有时遇上这种直接求欢的情况,而本人又对该兽人无意,便会第一时间拒绝,用兽力回拒对方的信息素纠缠。
但现在的问题是,钟意不是兽人啊,根本没有兽力的她怎么拒绝?
虽然也有很大可能,她不像兽人一样会被信息素的刺激干扰进入假求偶期,但最稳妥的做法还是厉白自己收敛。
厉白长这么大就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又是第一次进入求偶期,还处于一种摸索阶段,本身因为此时兽力过于活跃已经有些不舒服了,几次尝试非旦没有将气味收敛,反而激得竹游之连连退开,大喊:“你不要激动,心平气和!淡定!”
厉白自认已经够心平气和了,可是他越想控制全身乱窜的气息,就越觉得心浮气燥,他强迫自己不要想钟意,就越觉得不远处的竹游之十分不顺眼,很想把他捉过来打一顿。
感觉到敌意的竹游之寒毛都起来了,留下一句我去准备午餐就跑了。
小院子一下子只剩下他。
厉白深吸口气,又开始试图控制自己,片刻后,他抬手一摸头顶,兽耳依然在,心中一动,他转过头,毫不意外地看见尾巴也跑出来了。
而且随着他控制的时间越久,头甚至开始痛了起来。
不对劲。
能牵动他气息的对象没在面前,他就已经如此失控了,要是钟意真到他面前,那他岂不是要直接扑上去?再说头痛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某个说不得的地方痛,也不该是头痛吧。
就算他是第一次进入求偶期,他也感觉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对劲。
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他还没好的精神暴乱受到这个突然的刺激,也开始发作了,副作用一并来了。
猜到是精神暴乱发作,厉白终于知道应该怎么解决了,他身形一闪,就从成年男子的身形变成少年模样,果不其然,疼痛减弱了不少,连之前一直张狂的信息素也收敛了。
随后他干脆变回幼崽兽模样,发觉这依然是如今最省力最方便控制自己的形态,稳下来后他耐心等待钟意回来,结果一直没等到人,他耐不住了,沿着气味去找一番没找到人却嗅到了许多陌生兽人的气味。
猜到钟意出事,他马上回去叫上竹游之,直闯对方据点。
过程如何艰辛不说,反正知道钟意被抓走了,厉白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把她救出来。
直到这一刻见到人,他厮杀了许久的身体终于迟缓,脑子也开始转动,想起来要跟她坦承的事。
变回人身原形是没办法了,别说他战斗了几个小时,全身气血沸张,但就算没有打架,他也无法想象自己的成年体人身顶着兽耳的模样,但他又急着和钟意解释,只能用现在的少年模样。
白发少年头顶着一对毛茸茸的兽耳,身高和她差不多,目测也就略高一巴掌,眉目俊朗,眼神清明,虽然衣服脸上都是血,浑身脏兮兮的,但看得出来年纪不大,掩不住一身少年稚气。
钟意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但是奇怪的,看见猫变成这样一个漂亮少年耷拉着一对兽耳站在她面前,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她心中那团火气莫名散了许多。
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厉白刚刚凭直觉开口后就哑了,正想着要从哪里说起好时,他敏锐感觉到钟意似乎有点松动,于是又说了声“对不起”。
开了声,后面的话也容易许多,“我没想骗你,之前伤太重,我无法变回人形,而且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人类,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是兽人……”
钟意:“……”
之前只顾着生气,都忘了她曾经一心想隐藏自己并非原住民的秘密,许多事情明明疑惑不懂也不敢多问,就怕露馅,这不最后坑了自己?
钟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人类?”
什么时候,还挺早的,厉白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你喝了兽化剂没有变原型。”
钟意就想不起来自己喝过什么兽化剂,还是在对方提醒下才想起那时候中了毒不得不接了个坑爹的时限任务,去抢了索莱一批物资回来,准备跑路时,喝了营养剂后还喝了支“兴奋剂”。
原来那不是兴奋剂,听兽化剂这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是给兽人喝的,难道她会露馅。
而猫,确实受了伤,这事作为时常给他精神治疗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一切有理有据,但钟意就是知道,猫一定不是现在才能变人,在更早时候,他应该就能变人了,但他没有告诉自己,是因为对她不够信任?
钟意垂了垂眸,“行了,我知道了。”
说完,钟意没再理他,继续向前走,徒留下厉白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
钟意的反应怎么和他想像中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她会生气,可是这一刻她不生气,这副不想和他再说什么的模样,他却恨不得她生气,打他骂他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