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还能说话吗?”医疗兵耐心地为沈岸芷做着清创和止血。
沈岸芷摇了摇头,他老实地张着嘴,带着酒精的棉球触碰着口腔里的嫩肉,他抓紧了手下的白布单,身子不由自主地打颤。
“很好,好孩子。”医疗兵摸了摸他的头,“又勇敢又聪明,你做的很好了。”
“他的确是个普通人。”医疗兵收起清创的棉球等物,体贴地为沈岸芷拉上了帘子,他听着主治医师在病房外和某人低声地打着电话,“这孩子把一节美工刀片含在了嘴里。”
“是的,是的。”主治医师道,“依靠疼痛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来抵抗蜃雾的侵袭。”
“尽管他成功了,但我绝不提倡你们再有任何一个人那么做。”主治医师沉声道,“但您问我的意见?”
“是的,我同意。”主治医师道,“我愿意以个人的名义保举他在成年后进入灵能局。”
“这孩子有不轻的自毁倾向,这个时候更需要灵能局带他走一段,至少别让他走歪了路。”
“陆先生,您的眼光一向很好。这次您也不会后悔的。”主治医师挂断了电话,“好的,再见。”
沈岸芷勾起了嘴角,他露出了一个满意地笑,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这不就拿到通往那个世界的门票了,希桐同学。
给我看看,你在的那个世界到底有多绚丽吧。
“你又来了?”医生都已经完全认识希桐了,“第一次掉大理石桌子上了,第二次被金雕咬了,这次怎么回事?”
“被雷劈了。”希桐轻声道,他的左手刚拆了纱布,现在又因为雷击伤换了新药,“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刚换完药,应该还没睡,你进去吧。”医生答道,“——等会儿,你手里拿的什么?”
“祖传秘方。”希桐摸了一个药丸子递给医生,“吃吧,好吃的。”
医生将信将疑地拿过那个药丸子,对方在抢救室里救了一个差点下病危通知书的病人,这件事整个医院的人都有所耳闻,他便默许了希桐给沈岸芷配药的行为。
“你给他吃吧。”医生最后提醒了一句,“吃出问题我们可不管,也管不了啊。”
“放心。”希桐摆手,“既然我敢给他吃,出什么问题都我负责。”
医生摘掉口罩,嗅了嗅药丸子的味道,只闻出来有一股芝麻的甜香,他把药丸子用卫生纸仔细包好,准备下班后交给中医科的同事看看。
“怎么样?”希桐掀开沈岸芷病床的帘子,侧身坐了下来,见沈岸芷想要张嘴,他连忙阻止,“别说话,我说就好了。”
“我…”主动挑起话题却不是希桐擅长的,他的目光闪躲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锁在陆家柜子里的那一罐药丸子,这是他转告操心的老管家慕沂雩带来的。“我给你带了点药来,我自己配的。”
沈岸芷指了指自己的嘴,表示自己现在没法咀嚼。
“我倒是忘了这个。”希桐道,“你再等等吧,我手头没有准备好的药水,今天我回去炼一点。”
“你真是…”气氛有些尴尬,往日里都是沈岸芷主动挑起话题,希桐只需要答就好了。
沈岸芷现在说不了话,他们现在一个哑巴一个瞎子,希桐路上还是靠着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才走的笔直,没人看出他的不适。
病房的帘子里却没有希桐的第三只眼睛了。
最重要的是,希桐已经没办法把沈岸芷当成剧本里那个阴暗病娇,心理扭曲的主角了。
“这是何苦啊。”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轻叹,希桐抚上沈岸芷的嘴角,施了一个小小的治疗术,“我不是说我还有办法吗?”
沈岸芷低下头,用自己疼得发烫的唇碰了碰希桐微凉的掌心。
纵使你还有千万种法子,我也会实现最初的那种。
“停一下停一下。”一个人啪得把浅蓝色的帘子扯开,“你们俩干啥呢?”